乌孙奴铁骑无双,王庭更尊崇蛮巫,时常侵犯衮朝,双方征战极多。….

    衮朝经济在崩溃与不崩溃的边缘,哪里还有多少钱粮送来边关?所以回春府这边的普通百姓,日子极苦,年年都有饿死人。这些士卒也时常领不足饷银,甚至吃不饱饭,此等勇力之辈,做事就没甚忌惮。

    这些兵卒见严熹本领了得,虽然有几个同袍,被严熹掀翻热锅,滚水烫伤,却并不害怕,仍旧呼喝着扑了上来。

    严熹本来极为纠结,他是真不想杀人。

    尽管看到这般惨烈,仍旧下不定决心,但这些士卒扑到切近,刀枪并举,还有两名士兵,张弓搭箭,放了数支冷箭,只身子一晃,撞入了士卒群中,反手夺了一把单刀,也不使用什么刀法,只是一个快字。

    这些寻常士卒,强极也不过寻常好手,连三流武者

    都算不上,如何抵挡他这般出身少禅寺的一流高手?

    严熹连头都不回,也不敢回头,每一刀都是反身劈出,顷刻间杀了数十人,把这一支兵卒,杀了一个干干净净。

    杀人之后,严熹丢下了单刀,全心全意念了一声佛陀,他不是信了佛家,而是真觉得,众生皆苦。

    从始至终,严熹都不曾回头,穿过了村落,步行而去。

    走了数十里路,严熹才觉得绷紧的某个心弦忽然断了,背后汗流浃背,只恨不得大哭一场。

    一马单骑,从远处而来,本已疾驰过严熹身边,马上的骑士看到大哭的严熹,又复勒住了马儿,兜了回来,问道:「小和尚,为什么哭的这般伤心?」

    「可是被老师撵出庙来了?」

    「若是被撵出庙来,你往马嵬坡县走,县令张齐大人正在舍粥,你若是走快些,还能赶上一口。」

    严熹摇头说道:「不是被撵出庙来。」

    马上骑士叹了口气,说道:「那就是庙被拆了么?张齐大人,最近又拆了黄药佛庙,你是那家的小和尚吗?」

    「可怜,在庙里还有一口吃食,若是庙被拆了,你大约也过不得今年寒冬了。」

    「我还有些事儿,这里几个饼子给你。」

    马上骑士丢了几个饼子在严熹怀里,纵马而走,再也不曾回顾。

    严熹捧着干饼子,心头更是难过,却不是因为吃不上东西,而是他忽然明白过来,这位好心人之所以走,是因为帮不上他,不忍再看下去。

    「这位张齐大人,又是舍粥,又是拆庙,好生忙碌,且去马嵬坡县城瞧一眼。」

    严熹本该去寻马赛儿,但他不想跟古生元,赵搬山,关群等人照面,大家不是一路人。

    所以想要去马嵬坡县城中,先立足再说。

    他其实此时,也有些猜测,甲寅界故事主线开启,只怕各派修士都会投靠俗世的势力,也许就有人投奔朝廷,做了封疆大吏,名臣猛将,又或者依附某位王公贵胄,出谋划策,庙算千里,也许就有人投奔某股义军,成为如徐茂公,刘伯温之流的大军师,也许就有人远赴域外,成为某小国的国师,如金轮法王,鸠摩智,八思巴之流,取信国王,掌握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