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算了算日子,有三日没有见到过尘寂大师了。

    她如今受了伤,大师派人在他的书房中置了床榻,让灵山嘱咐她安心养伤。

    虞笙夜夜难眠,一闭上眼睛,便会想到垂容抱着山匪的腿让她跑的场景。

    每天晚上,隔壁卧房都会如之前一样,响起尘寂大师诵经的声音。

    在那令人安心的靡靡低语之中,虞笙能勉强睡上几个时辰。

    如今,她已知晓尘寂大师是为了她而诵经,他却始终没有出现过。

    这夜,诵经声刚刚响起时,虞笙拖着病体,走到了隔壁的房门前。

    敲门的手刚刚举起,却又忐忑地放下。

    虞笙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来找他。

    寺庙里早间便有关于他们的流言,她此次受伤之后,又直接住进了尘寂大师的院子。

    她可以想象得到,外间的流言蜚语已经成了何种难堪的模样。

    她原是应该避嫌的,可不知怎的,就是很想见他。

    毕竟,垂容没了,在这偌大的径山寺中,她便只能信任他一人了。

    屋内灯火摇曳,从窗柩纸中透出一点光亮。

    虞笙下意识地朝那处空隙看去,入目却是一片鲜血淋漓的皮肤。

    尘寂大师坐在桌前,里衣半敞着,艰难地给后背上药。

    他受伤了?

    这一突然的认识让虞笙来不及思考,手比脑子更快地推开了门。

    裴渡转过头来,四目相对的瞬间,她似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点惊喜的光亮,和迅速取而代之的克制。

    “抱歉大师,打扰你了……你怎么受伤了?”

    裴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装扮不太适合与虞笙对话,展臂想要将衣服穿上,虞笙却更快一步地走到了他的身边,按住了他的胳膊。

    “你伤得很重,我帮你上药吧。”

    虞笙没有等他的回答,直接拿起桌上的药,走到了他的背后。

    女子轻柔细腻的指腹触碰到后背的伤口时,裴渡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压制住那种从骨子里渗出来的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