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为了自己,却非说是为了他。裘季心情复杂无比,“我可以把他远远送走,不至于非要杀了他。”

    李秋月放下梳子,叹息一声:“夫君,你太优柔寡断,只要我不死,他就会记恨我。我们已经是敌人,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留着他是个祸患!”

    裘季心比外头的寒风还要冷,忍不住问:“爹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听到这话,李秋月面色慎重起来:“没有,他是你爹,是彬儿的祖父,我怎么可能会对他动手?凶手另有其人!”

    见裘季沉默,很明显不信她的话,李秋月苦笑:“你不信我?”

    好半晌,裘季才道:“我不敢信你。”

    李秋月抬手,看着自己瘦得如鸡爪子一般的手,“裘季,我们十年感情,你别让我后悔为你受过!”

    裘季满心痛苦,他不明白为何温婉的妻子变得这样心狠手辣,但是她代他受过是真,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是真,确实不能让她后悔!

    想到此,他道:“库房钥匙在管家那里,刚才已经送了过来。我会找个机会跟顾修堇买药,要是价钱合适,我会给你多买一些的。”

    提及买药,李秋月有些欢喜,“咱们可以自己种,能省则省。稍后我会找妹妹让她跟顾修堇提一下,要是能便宜些就更好了。”

    说着这些话,她脸上的憔悴淡化了些,眼神晶亮,裘季看在眼中,心里渐渐地软了,要不是为了他,她如今还康健无比,哪里会需要为了药而费尽心机?

    再说,若是中蛊的是自己,今日做侯爷的绝不会是他。裘季缓步上前,将她拥入怀中,“秋月,委屈你了。”

    夫妻二人相拥,气氛甜蜜。

    恰在此时,外头有人禀告:“夫人,三公子到了。”

    天才刚亮,外院也有很多事情,这时候过来,应该是有要事,裘季顺口吩咐:“请他进来。”

    三公子裘寒是个老实的,去年刚成亲,上半年的时候才入了职,做事勤勤恳恳,但他脑子不灵光,仕途上走不了太远。

    不过,身为侯府公子,他就算什么也不做,也能逍遥地过一生。

    夫妻二人分开,裘寒才进门,欲言又止半晌,才问:“我听人说,大嫂不是生病,是中了蛊?”顿了顿,继续道:“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咱们侯府上下百多口人怎么办?”

    李秋月面色大变。

    裘季:“……”还有完没完!

    边上裘季负手站着,不自在地清咳一声,“不是要喝茶么?走吧。”

    李秋月飞快上了林毓的马车,裘季见状,眼神黯然。却也没强求,嘱咐道:“林五小姐,劳烦你帮我照看夫人。”

    林毓活泼的眨眨眼,“放心!”

    上了马车后,李秋月斜靠在车壁上,微微舒口气,看了看后头的马车,道:“林五小姐,我突然想起来得回安南侯府一趟,劳烦你送我回去,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