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尘话音刚落,不远处的车库里拐出来一辆白色轿车,司机在驾驶位按了闪灯,霍砚尘问我需不需要送我一程,其实我等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我只能独自熬过这漫漫长夜,谁也不知道我在承受着什么。

    但我就是不想走,如果我无法清醒,就让现实逼迫我清醒。

    我说我不走,我等纪先生出来一起走。

    霍砚尘耐人寻味一笑,“他很快就会出来,他没有睡了一个女人之后还留宿的习惯,他讨厌和女人同床共枕,白茉莉也没有这个特权。”

    他朝着停泊的车走过去,副驾驶的保镖下来为他拉开车门,他坐进去后门关上,他将车窗摇下,他笑着对我用口型说再见,车灯骤然刺眼亮起,接着便拂尘而去。

    我嗅着空气内那股浓烈的汽油味,他刚才说什么。

    他说纪先生不会和女人同床共枕,白茉莉也没有。

    他睡了就走,绝不多留。

    是我做了一个梦吗。

    他搂着我入睡的温暖,他在我耳后的呼吸,他抵着我后背的胸膛,我现在还能感觉到。

    难道那真的是一场梦。

    我直勾勾盯着街道来回穿梭的车辆,行人身影被路灯和月光拉得欣长,我听到很远处的世纪大楼有时钟在敲响,我一下一下默默数着,十二声,原来已经午夜时分。

    我和纪先生分开了三个小时。

    度日如年,分秒都是疼。

    我将脸埋在膝盖里,抱住头低低的哭出来,杀了我吧,与其这样不如一刀割了我喉咙来得痛快,我直到这一刻才清楚感受到,我有多爱纪先生。

    这份爱情滋长得悄无声息,却又根深蒂固,像两根藤蒂,一点点缠紧,把我们绕在其中,我虽然理智为自己保留余地,可心早就全盘沦陷。

    遇到纪先生后,我流光了这辈子所有的眼泪。

    他让我觉得一丁点都会莫名感动,一丁点都会委屈崩溃,我最极致的脆弱都来自于他哪怕一个眼神。

    我想我已经废了。

    我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沉重无比的身体忽然轻飘飘的飞了起来,我睁开惺忪的眼睛,我竟然在半空中,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我刚要张嘴巴,纪先生在我头顶说,“别吵。”

    我怔了怔,他穿着一身黑色正大踏步抱着我下台阶,何堂主把车门打开,纪先生抱着我坐进去,把我放在旁边,何堂主关闭车门绕到副驾驶,他坐上吩咐司机回庄园,纪先生呼了口气,他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他捏了捏手臂,“怎么这么沉。”

    我下意识看他的脖子和嘴唇,我没有记错的话,白茉莉今天涂了玫红色唇膏,除非纪先生洗了澡,否则不可能一丝痕迹不留。

    然而他可能的确洗澡了,我什么都没找到。

    我闷头不语,其实我很想知道他有没有在房间里发生什么,哪怕他不主动,白茉莉的痴缠和狂热他是否拒绝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