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樱,你别教训他,这样的赞美,我听着可很是受用呢。”莲真携了宗照上炕:“来,跟我一块坐着,想吃什么,告诉我。”望着沈闻樱,心里又难过起来,只强作笑颜:“闻樱,你也坐。”

    沈闻樱方侧着身子在下首炕上坐下,低头喝着奶茶,听得莲真问:“可是见过太后了?”

    “没有,太后正忙着,叫改日再来。”

    “那见过皇上了?”

    “见过了,皇上跟我们娘俩说了好一会子话呢。”

    “闻樱,我们姐妹几年未见,今儿一定要好好聚一聚,我这就打发人叫蕴儿过来,等下一起在我这里用膳。”

    沈闻樱几乎惊慌的抬起头来:“不,瑞太妃那里,我自会带了照儿过去,我跟宸主子阔别几年,尚未好生叙叙旧呢。”

    莲真蹙着眉,轻声道:“闻樱,什么时候我们竟这么生分了么?”

    沈闻樱捧着茶盏,只是不作声,莲真见她欲言又止,似是满腹心事,便对横波道:“你们都下去罢,让我们姐妹自在说说梯己话儿,把小王爷也带到外间,将素日皇上爱吃的各样糕点甜食都取了来,你们边上好生伺候着,仔细碰着磕着了。”

    横波忙道:“是。”宗照见人来牵,眼睛只望着母亲,沈闻樱柔声道:“去玩会儿罢,娘就在这里。”宗照方跟着横波等人出去了。

    见暖帘放下,沈闻樱才回过头来,莲真道:“闻樱,我知道王爷的事,对你来说是莫大打击,自从知道你回京的消息,我就一直盼着见面,我很能理解,你为什么这么久没进宫,你需要时间,我们就耐心等你,等你准备好了再见面。”轻轻叹了口气:“可是今天相见,你让我感觉很陌生,在我心里,我们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无论相聚一起,还是分隔两地,无论身份差异,地位高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那种情分是绝不会变的。我跟蕴儿,日日夜夜在牵挂着你,在担心着你们母子,闻樱,难道你对我们的心,不是这样吗?你左一个主子,右一个娘娘,难道今天你过来,就只是为了向宫中太妃请安的吗?”

    沈闻樱眸中渐渐泛起泪光:“你。。。。。。你还拿我当姐妹吗?一切还是跟从前一样吗?”

    “当然。”莲真诧异道:“闻樱,你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你这是怎么了?”

    沈闻樱取出一方丝巾,抹了抹眼泪,低声道:“莲真,若我有事求你,你会像以前一样,尽力帮我吗?”

    莲真越发奇怪:“当然会,你。。。。。。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沈闻樱下了炕,忽然双膝一屈,跪倒在莲真脚下:“莲真,我只求你一件事,求你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我照儿的命,求你念在昔日的情分,一定要帮我!”

    阔朗的书房中央,摆着造型古朴的三足青铜火盆,里面堆着上好的银霜炭,红通通的燃烧得正旺。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这座巍峨华丽的府邸已经换了名称,由“大将军吴王府”变成了“柱国将军襄王府”,里面的一房一舍,一草一木,都换了新的主人。现在,新主人霍凛坐在霍牧向日坐的那张黄花梨木圈椅上,俊美无伦的脸庞一片平静,幽深漆黑的眸子无波无澜,只是不住的将手边的枯枝,扔进火盆里,这样,仿佛让他想起了在军营里,和将士一起围着火堆取暖的时光。

    房间里暖烘烘的,松木的清香愈来愈浓。

    孙腾轻咳一声,道:“那封奏折就石沉大海了,连个浪花都没起一下。”

    霍凛道:“窦建业和舒羽太心急了。”

    孙腾道:“不止他们心急,我们也心急,太后那边,实在是太过安静了。”

    霍凛眼皮也不抬,又将一枝松枝扔进火中:“太后有太后的打算。”

    孙腾道:“属下愚钝,实是不明白太后为什么复用柴彪,外卫统领是那么至关重要的职位,柴彪又是文宗的心腹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