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良多,仍觉这般最是稳妥,本是她脱不了的过,便是再怎样查都跳不过她,与其牵涉不相干的人,不若她主动认承,何况……

    她想起来路上小云鞭的话,说不定这回真当贬回招摇山了呢?

    她心中清楚,即便没这件事,待梅瓶修补好,她势必也得离了这太子宫,如今不过是提早,却不知是否算一桩福祸相依……

    尝闻闻言,愣怔了,他很少有这般时候,如今看着眼前人,却几次失态,微怔后才忙避了这礼,可看她模样,却竟是十分坚决!

    他哪里敢真将她押下去,何况真当如法按规矩,这头一个便是她未有面见殿下的机会,然……

    一时诸多心念,他很快拿出主意,不好全然不办,也不好由他来办,他拿捏分寸,只好象征性将人扣下,召了两侍童来,门口一边一个守着看着,又另外召了一队侍从在外不许外人靠近,做了这厢布置,他才小心捧着那乾坤囊,快步往宫内行去。

    观止的寝殿与书房相近,就在书房后方,灵霄宫偌大九宫六殿,他所行处也不过这二殿其中,平日并不会踏足其余地方,也甚少有游玩赏乐的时候。

    尝闻步子匆匆,殿下每日起居皆有定时,又因不喜宫娥近身,是以这些年近身侍奉的都是他和慎行两个,慎行如今……

    那日他将他拦下后,殿下却召了他一次——他能拦慎行,又怎么能阻殿下?

    自殿下见过慎行,他便……再未见到过他……

    他不敢多问,殿下的心思不是他能揣测,可他心忧慎行,正想寻时机提一提,不想却又&

    手捧这一囊的碎片,他不敢想殿下会是何等反应!

    旁人不知,他却是知的,当年那侍人不小心磕碰到这梅瓶,殿下那时的神情……绝不是因那侍人“坏”了规矩才隐怒,他能察觉到,殿下对这梅瓶,是真的宝爱。不是宫娥侍童们认为的喜爱,而是……

    殿下是甚少有喜怒的人,他想到宫外都道的殿下为妱阳公主受伤一事怒而亲查的事,都说殿下待妱阳公主如此这般,可,妱阳公主伤重,接连昏睡几日不醒,殿下……未入鸾和殿一次。

    纵然他和慎行前后去过,可当真能替代得了殿下么?

    他不敢深想,他只是觉得,殿下对这梅瓶的宝爱,与待妱阳公主的看重,不同。

    可梅瓶破碎,碎在成琅之手……

    尝闻只觉这段路比他往日走得都要短,可这短短路程他想过的何止一二,捧着乾坤囊立在寝殿外,他肃神敛目,才用比往常更加恭谨的声音,“殿下。”

    殿内应一声,尝闻才垂眸进去。

    殿中极淡清檀味道,观止立于榻前,着中衣,发未束冠,显是方起不久,然这分毫不损他的威仪,尝闻敛神噤声,亦不敢多看,只将手捧的乾坤囊小心放下,上前持衣奉冠。

    “说罢,何事惶惶。”

    待观止这句落下,尝闻才终是退到原处立时便跪下了,他伏身贴地,只双手将那乾坤囊高举,痛声,“殿下,梅瓶……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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