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并非她原先所住宫娥房,比她原先与莲合住的屋子大了一半,身下榻也宽,她靠在里侧,云锦高堆,越发显得她枯瘦起来。

    佩娘极淡的哼了声,没说话。

    成琅自知理亏——来前她信誓旦旦保证,不论如何看顾住自己还是能的,倘真有难处,她定会寻她。

    然来此事桩桩件件,她跟丹凤几次勾连,却一桩没告诉佩娘。

    佩娘得知她晕倒后第一时间赶了来,却还记得她先前顾虑,到底没在芳姑她们面前露了形,只待这房中只她一个,才设了道结界,于她面前显露出来。

    略略轻咳,成琅低头看了看,咦了一声,疑惑,“我那小神鞭呢?”

    随即想起小裹云鞭为护她,冲撞了那慎行,她脸色微变。

    佩娘看她脸色便知她想到哪处,她脸色还是不好,只冷哼一声,才道说那小神鞭犯了错,如今正闭关自罚。

    “自……罚?”成琅惊讶,她是知道举凡厉害的宝物神器,大都有灵,裹云鞭亦是,只,“可我并未……”

    “还并未?”佩娘挑着眉,“你如今都成三十三天笑柄了,还并未有大碍?”

    成琅一噎。

    这事……

    她自己也颇是郁卒,然,抬眸看佩娘一眼,她小声的说,“他们笑话的是那侍书宫娥,与我成琅又何干……”

    “你!”佩娘瞪眼,怒,“那侍书宫娥不是你?!”

    成琅缩脖子,“他们不知是我……”

    “现下不知,往后也永不知了?”佩娘的气一旦开始,便是再收不住的,她上前,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你自己说,你怎么想的?成琅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来时我便不愿,可你说只是小小宫娥,应碰不到观止,现在可好,你都要做他的侍书宫娥了!”

    “那侍书宫娥……”她说着抬起手就要戳她额头,然手抬起,约莫又看她枯瘦一条,细骨伶仃一个坐那被中,那手到底是没戳下去,只脸色晦暗,在她榻边坐下,那脸色依旧冷着,却是说不出旁的话了。

    成琅见状,捉起她的手,“还气?”她将她那只手往自己额上戳,“喏,要不你戳我出气?”

    佩娘往回抽自己的手——成琅如今这般病秧子又总共多少气力,然佩娘的手却没抽出来。

    她看着她,一时明白过来,她方才种种,是故意引她发气,这人……

    这人……

    佩娘想起从前,她一直是个脾性不好的人,常常脾性冲将起来便失了分寸,后来渐渐会克制,然也不算个脾性好的人——这么多年来,独有成琅,似总能恰到好处的“引”了她的气性。

    这人,她从前便拿她无法,如今,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