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郎”李盛袭不由得轻唤开口。

    这两个字,本是最寻常的称呼,但是喊这个称呼的人一旦变成了李盛袭,似乎又有了别的情愫。

    “容郎”二字似乎比唤他的字还要让人动心,明明称字才更亲密。偏偏是这句不远不近的容郎君。

    李盛袭意识到了方才那一瞬间自己的失态,她不由得摸了摸书桌上独属于宁王的印鉴,原本浮动的心思于此刻平静了下来。

    她撇过目光,暂略收回了方才眼中的无限情愫。

    容治心中慢慢漫起一丝的甜与涩,最终,他也收回了自己原先的目光,看向李盛袭,问起了正事:“后院那几位郎君,殿下打算怎么处置呢?”

    李盛袭对后院的人没有男女之间的欲念,而那些人又是今上所赐,可以说是圣上派过来的耳目。

    李盛袭平白留下这些“钉子”总不可能是真的为了养闲人吧?

    宁王府可不养闲人。

    李盛袭目光微垂,随即一笑,“方才我叫人去查了查他们几人的底细,发现有个人和户部尚书有些关系。”

    “殿下想要动户部?”容治不由得问道。

    李盛袭轻轻点头,“户部尚书并不是我的人,许多事情做起来也不方便。况且,这些年人口也好,钱财也罢,只要有户部尚书那边打掩护,很多事情就能很好的遮掩,我怀疑他有问题。”

    既然如此,就把户部尚书换掉,一则给孟纨腾出晋升的位置,二则也好继续去查当年的事情。

    “殿下想要怎么做?”

    “安排人到他们的身边去吧。”李盛袭轻轻说道,做什么?自然是让别人做些什么了,“圣上既然叫他们到府上来,自然是为了让他们去做什么。我给了他们机会,他们就不会老实。”

    “若是他们安分守己呢?”容治又继续问。

    “向怀都能同你顶嘴,又如何安分守己?若是安分守己,今上又为何要将人送到我身边来?圣上既然敢将人送过来,那么必定是有一定的把握的。无论是用什么法子,必然是能够确认这些人能够为自己所用。”

    这是李盛袭的府邸,容治并不意外李盛袭知道这个府上所发生的事情,不过他有些好奇,若是异地处之,李盛袭会怎么做呢?

    “若是殿下陷于这样的情况,因为某种缘故,譬如说所在意的家人捏在圣上手中,而殿下又不肯为圣上驱遣,殿下当如何处之呢?”

    “我若是他们,会想办法私下见宁王一面,向宁王投诚,实则在双方之间虚与尾蛇。双方押宝,取得两方信任,但是对两方都有所保留,直到确定了我心中所要选择的主之后,便对另一方背刺。以此大功保自己的家人。”

    李盛袭毫不留情的说道。

    在选定主之前,双方都是利益纠葛,那么她当然可以无情背刺。双方将她当棋子,她也可以将双方当作棋子,只要她有本事。

    “殿下这么说,倒是有些两面三刀的意味了。”容治轻笑。

    “被选中作为棋子的人,就要想一想自己的利益了。身处权力角逐中央,选择更少,就只能自己保。”李盛袭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