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提着袍子在一旁坐下,啧啧两声,“刚才我给他擦衣服的时候,就注意了一下他腰间的那环佩,可不是一般的珍品啊。”

    提及饰品玉佩一类,沈千昭眼睛一亮,“怎么说?”

    旁边的宋怀微不可见看了一眼沈千昭,倒是很少见小姑娘对什么事感兴趣。

    乘风缓缓道,“十年前,济北也曾发过一次大水,灾后,出土了几块罕见的玉石,由巡州当时的刺史上呈于朝廷请旨,想将此地划为开采之地,陛下却始终不同意。”

    乘风说的,沈千昭有些许印象。

    因为发现玉石的地方便是在河道附近,父皇担忧再发水灾,危及百姓,甚至还下了旨严禁任何人私采,更是派遣了官员前往济北监督修筑河堤。

    一共四块玉石,一块存于京中玉石世家云家,而另外三块,如今还存放于宫中的藏宝阁中,不曾动过。

    只是没想到十年过去了,到底是又发了一次大水。

    沈千昭微微一怔,“你的意思不会是说,这个明乙身上的环佩,就是那批玉石?”

    乘风扬唇笑,“殿下聪明。”

    沈千昭眉头紧蹙,倘若明乙身上的环佩,确实是那批玉石,那就代表,有人私采矿石。

    她记得,就是因为采矿之地,距离修筑河堤之处太近,所以父皇才不同意开采。

    一旦开采,势必影响河堤...

    如此一想,沈千昭心中的不安感加剧,难道说,济北的这次水灾如此严重,并不完全是天灾,亦是人为?

    “你如何确定?”

    乘风:“那批玉石之所以罕见,便是因为色泽质地,都与一般的玉石不同,以色黄正而骄,润如脂者,那种晶莹剔透,质地细腻的感觉,我就是摸过一次,这辈子都不会忘的。”

    旁边的宋怀解释道,“乘风以前办过一桩案子,与有名的玉石大家云老打过交道,对玉石颇有研究。”

    云家将那块陛下赐下来的玉石视若传家宝,另外三块又在宫中。

    这明乙身上的这块的来历,可就值得细细追究一番了。

    沈千昭了然,“看来明日这春香楼,是非去不可了。”

    玉石,河堤,十年两次水灾,灾粮,刘刺史,明乙,万民书...

    她隐隐觉得,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都像是被一张网牢牢圈住,只待揪出一角突破口,一切便能明了。

    ...

    深夜,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