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逾吩咐道:“今天煮饭的时候多煮些粥,分给没有食物的人,我会想办法再弄些粮食来。”

    “楚先生,要是弄不来呢?”督工不敢信任钟逾,“您今天分一点倒是没什么,可是长期分下去,我们也没饭吃了,那些粮食不是你一个人的。”

    “给我十天,弄不来新的粮食我就不分了。”

    督工脸上还是有些不满:“随你吧……别怪我没提醒,我们的粮食可分不了十天。”

    不管怎么说,在这片工地上的人都得听钟逾的。

    当天,钟逾回去后,立马用写了数封信,有送去工厂找光头煤炭兄弟帮忙的、有送去上级催发粮食的、还有送去学校请求校内帮忙动员社会人士筹粮的,写完以后,她就让自己手下的人快马加鞭送走了。

    大约隔了几天,钟逾陆陆续续收到了回复。

    其中反响最热烈的是自己的工厂——

    那些工人大多进城以前就是农民,在西南安家后,本身工厂位置就比较偏,他们在工厂附近建房居住,日常也没什么娱乐,这工作时间减了、工资也不错,他们就发展起自己的业余技能——种田。

    西南这边的气候很适合种田,就是山多,但他们也跟当地人学了些技术,成功在起伏不定的山脉中开出了田,今年第一批农作物已经收割完。

    工人们听说自家厂长跑去为国修路了,现在还缺饭吃,纷纷响应,能捐粮的捐粮、能捐菜的捐菜。

    另外,钟逾也拿出了自己大部分财产,都是她在沪城卖楚铭遗留资产的钱,钱在手里是死的,不如换成粮食。

    这些粮食依旧在工厂工人的友情赞助下送来了。

    有了这批粮食,这段时间对钟逾起了不满的督工们自然没话再说。

    往后又隔了几天,钟逾等来了学校的人。

    她是万万没想到,学校把苏玉英这个大小姐送来了。

    钟逾当时还在勘测下一段地区的环境——现在时间紧迫,就是这种一边勘测做设计一边施工的模式……

    她见到苏玉英,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怎么会是你来?”钟逾不敢置信道。

    这时候的苏玉英憔悴成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靠在板车上,声音细弱地像是要昏过去:“我首先是送信的,其次也有工作过来做。”

    信是校长写来的,钟逾读了信,就知道苏玉英是来干什么的了。

    校长信上说,会试着动员社会人士募捐,但国难当头的时候,大家现在情况都不好,叫她别抱太大希望。

    钟逾并不想坐以待毙、光指望着别人送粮食,她在公路几里外的村庄看见大片的农田,但农田里种的竟然是罂粟。

    她一度想让小部分劳工暂停劳作,把那些罂粟铲了种易熟农作物……结果自然被手下的督工拦住了,督工们说那是地主的田,她敢乱来要被送去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