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得声音不大,可不知为什么听起来特别伤心。

    “麦禾?你怎么了?”

    麦禾抬起头,望向他,手中的饼被他紧紧抓得扭曲:“呜呜……我的……我的饼……沾上……油……呜呜……”

    季灯明白了他的意思,这里充斥着能源油,在行进的过程之中,兴许他手里的饼不小心碰到了。

    “不能吃了,”季灯伸出手:“这个东西已经脏了。”

    麦禾死死抓住,把饼放到嘴边,又看了看季灯,眼神充满着戒备。

    季灯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漂亮糖果,玻璃纸在昏暗中折射出好看的光,他伸出手,糖果躺在他的手中心:“我给你吃这个,不吃那个饼,怎么样?”

    麦禾有点被吸引,一步一步向他走来,又在三米的距离停下。

    “放心,糖比饼要更好吃,我保证。”

    麦禾冲上去,狠狠撞了季灯的肩膀,季灯手中的糖果掉在了地上,他快速地把糖果抢走。

    季灯笑了下,什么也没说,看着麦禾粗暴地剥开糖纸,把糖果放在嘴巴里,几秒后露出了饕足的神情。

    “还……有吗?”

    季灯摇摇头:“没有了。”

    麦禾有点不信,气愤地围着他左看右看:“怎么……只带一个?”

    季灯短促地笑了下,笑容很浅:“我有个朋友很喜欢吃零食,包括这样充满糖精与色素的劣质糖果。所以我会带一个在身上。但这种东西不能吃多,对牙齿不好,一个就够了。”

    麦禾稍微安抚了一些,左瞧又看:“……人……人呢?”

    季灯说:“他不在这里。好了,你糖也吃了。我们要工作了。”

    他略过麦禾,继续向前检查。几乎检查了大半个机甲,才在平衡杠的位置找了块干净的地方休息。

    “毛病太多。”季灯说:“能源缸不能用了,当然上将先生恐怕也不会再用这架机甲打仗,也许只是平时开着玩玩。但没有能源缸的机甲是残缺的,如果他允许的话,应该要换一个新的能源缸。还有脉阻失灵、部分线路老化严重……”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麦禾从攀索绳滑了下去,再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几圈新线。

    他轻声哼着歌,就好像季灯并不存在。季灯用心听了一会儿,才听出来他哼唱的是一首民歌,曲调欢快活泼,不知道的,听起来会以为是童谣。

    季灯盯着他的动作,看见他把旧线老化的路段用阻断剪直接掐掉,这个做法很大胆,容易导致整个系统的瘫痪。

    然后他用新线一点点衔接,转接口是一个精巧的活,稍有不慎,整个路段都不流通。

    可麦禾做得看起来很轻松,并且很愉悦。在他欢快的歌声中,他打开了检测闸,检测闸显示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