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所求所愿的还能是什么?当她无求无欲的时候,大抵就是心死的时候,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的心死,也没想到自己真的会放下。

    “回去吧。”她吩咐轿夫,闭上了眼睛,好像躺在云端,就这么被抬回了居住的小院。

    要论起来,今天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这一切都起源于一封书信,此时刘玉瑶抱着那封信笺,一边看一边叹气。

    画扇手脚麻利的将窗下烛芯剪短,扭头说道:“送王妃回去的内监回来了,说王妃娘娘回去之后就睡着了,太医看过来,说好生将养,没有大碍。”

    刘玉瑶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都怪我……”

    “娘娘……这里也没旁人,奴婢就说句大不敬的话吧……”

    刘玉瑶抬头看她道:“你说。”

    “奴婢是信命之人,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怎么说?”

    “奴婢觉得……就算今日王妃娘娘没有来东宫,就算王妃娘娘好好的在王府,该小产的话还是会小产,只不过恰好来了东宫,所以小产,这才让娘娘你自责。”

    刘玉瑶拧眉看向她道:“你说的是什么歪理?要是她在王府,哪还会喝那碗燕窝,哪还会小产?”

    画扇着急道:“哎呀,娘娘,这就是命,王妃命中没有这个孩子,也没办法啊,您命中就是要和太子殿下举案齐眉的,纵然是天王老子也拆不散,各人自有天命!”

    本来并不赞同画扇的说法,但她这么一说,就觉得颇有几分道理,自己一个山上的贼大王,阴差阳错的进宫,还怀上了太子的孩子,两人相处的还其乐融融,这不也说明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吗?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将目光落在手上的信笺之上:“一日不见兮,如三秋兮……画扇,你把笔墨纸砚拿来。”

    “是。”画扇喜滋滋的去端来了笔墨纸砚,为她磨墨道:“娘娘要给殿下回信?”

    刘玉瑶点点头,直接将袖子撸上去,露出一截粉嫩的藕臂,拿起毛笔饱蘸浓墨,兀自咬着笔杆发呆,却是不知该回点什么了。

    “娘娘?”画扇又是盈盈一笑道:“娘娘,奴婢要不要将您的《诗经》拿来?”

    早上好像正是要让玉环给她抄个诗经作为回信,但这会儿,她又觉得自己肚子里有许多许多的话要说,便摇头道:“算了,我自己写,不和他似的,文绉绉的。”

    好在她也认识几个字,只是写的这手字有点不大好看,但相对于李彻的那一手鬼画符,她觉得自己一横一捺已经是极为工整端正的了。

    坐在灯下写了没一会,就听到外面宫人禀报道:“娘娘,寻芳和玲儿来谢恩了。”

    她这才想起这两个丫头来,便点头道:“叫进来吧。”

    “是。”

    房门被推开,室内温和的炭火向她俩扑面而来,只见一道珠帘之后,灯烛明亮,刘玉瑶正身着一件白色的中衣,肩上披着一件柔软的大氅,坐在软榻之上,低头写着什么。

    画扇笑眯眯的撩起帘子对她二人说道:“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