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浓接过信,匆匆一阅,嘴角越裂越开。信来自江南,乃舒窈所书,信中仅言一事,恭喜华亭侯得子、得女,双喜临门。

    小仙子怀甲十月,历经苦难,喜获一子,绿萝得女。信中问刘浓载尽、将归否?若不予归,理当为儿、女们取名。

    取名,甚好,甚好……

    华亭侯捧着信,眉宇舒展,仿若得见小仙子身袭鹅黄襦裙,怀抱着一个胖小子,俏倚于百花秋千;而一身花萝裙的绿萝,左手抱襁褓,右手牵着小虢儿……嗯,想来,小虢儿当习走路了……

    “哈哈……”

    刘浓胸怀大畅,任其向来淡定从容,此刻亦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顺手将冒出个小脑袋的小绮月抱于怀中,狠狠亲了一口,问道:“绮月,义父两月未归,可有掂念义父?”

    “掂念,掂念,每日皆掂念……”

    小绮月正欲去寻小棘奴一起放纸莺,焉知,却让义父捉了个正着,当即眨着漂亮的大眼睛,一叠连声的点头,样子可爱致极,惹得刘浓复亲了一口。

    刘浓抱着小绮月入内,边走边道:“绮月,游思姐姐何在,为何今日未来迎义父?”

    小绮月瞥了一眼革绯,复瞅了瞅义父,玩弄着自己的手指,脆生生答道:“游思姐姐言,今日不见义父……”

    “哦,原是如此……”刘浓摸了摸鼻子,神情了然。

    ……

    北地的雪,来得较早,纷纷扬扬如絮乱洒,仅一夜潇潇,窗外便已银妆素裹。

    清晨,四野澜静,唯余轻微落雪声。室内燃着壁炉,温暖如春,案上芥香缓浮,缭烟婀娜,中有一香,最为独特,似寒乍暖,由雪色帷幄内漫浸晕开,只消轻轻一嗅,即令人神清魂澈。

    雪透鹤氏窗,浅浮莹白一片,刘浓叠手叠脚的踩着白苇席,面带微笑徐进,待入内室,香味愈浓,缠绕鼻尖不散,锦榻下,浅浅露着一双精致小巧的蓝丝履。

    微微揭开帷幔一角,小女郎乖巧的斜卧于布衾一角,三千青丝一半眷衾,一半滚荡似瀑,直直垂至木榻,刘浓心中寸软,白袜衔上床前榻,轻轻坐于木榻边缘,凝视着熟睡的桥大美人。

    桥游思惧冷,故而,睡姿极可爱,烟云水眉微颦,素手柔荑反抱香肩,脆藕莲鼻微张微张,樱红小嘴浅浅开阖,好似正在梦语。

    刘浓低下头来,凑近聆听。

    “招招舟子,人涉昂否。不涉昂否,昂须我友。刘,刘瞻箦……”

    闻听美人念喃,刘浓心中情动,再难以禁,身子轻轻一晃,爬上了床,不敢压她,双手撑在小女郎的脸颊左右,寸寸低头,暗香徐徐浸来,令人心跳若擂鼓。

    “兔,兔子……”

    恰于此时,小女郎梦中好似极惊,继而,蓦然睁开眼,歪了歪头,揉了揉眼,默默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华亭侯,眼眸弥漫着困惑,好似不识得他。

    唉……刘浓默然一叹,每逢冬雪来临,桥大美人便是如此,醒来即作朦朦胧胧,未得一时半刻难以回神,为此华亭侯曾拜请诸方名医,奈何,皆乃治标而不治本。此时,看着娇弱的小女郎,心中愈发怜惜,手肘微弯,逼临香唇。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