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律律……”

    飞雪浑白之身撞入夜帘,华亭侯仅率五百骑,即作冲阵,白骑若白剑,从中一剖,将祖约部曲背贯,一路不停,直抵前阵。

    待至两军中隙,祖约帐下几名曲都见来骑仅五百,顿时大怒,挥军欲卷,而此时,祖延帐下部曲亦哗动泄前,眼见即将交锋。

    “希律律……”

    荀灌娘秀眉飞拔,秀足踏蹬,高高勒起马首,扬着长剑,娇喝:“我等奉镇西将军之遗命而来,祖氏帐下,若有人胆敢妄滋战事,即斩无赦!”

    这时,一名祖约曲都,挥枪叫道:“小小女子,休得胡言,祖延纵火焚城,其罪当诛!”

    “一派胡言,焚城者,乃是祖约,而非我家郎君!”祖延部曲当即反驳。

    “杀啊,杀尽焚城者……”

    “杀……”

    刘浓看了一眼臊动如潮的两军阵势,剑眉一皱,冷声道:“且随我来!”言罢,剑拍飞雪之腹,风驰电掣般插向祖约军。

    白袍若浪,蹄声滚雷。间隔不过三百步,眨眼之间尔,祖约部曲尚未回过来,便眼睁睁看着白骑黑甲插入已阵,“唰”,寒光疾闪,头颅高高飞起。

    太快,那名曲都的枪只提起一半,即轰然坠地,刘浓冷眼一瞥,见不远处一名曲都正欲大叫,当即纵马撞开呆怔的士卒群,直抵那名曲都面前,飞雪扬蹄、楚殇高扬、白袍裂展。

    “且……”

    那曲都只叫出一半,头颅坠落,血柱喷潮。华亭侯高高勒起马首,振剑道:“三军听令!”

    “令在!”刘訚正欲提枪刺死一名曲都,瞬间会意,将枪斜扬,高声回应。

    “令在!!”五百白骑暴起一团怒吼。

    “令在!!!”经得白骑鼓动,两军阵势嘎止齐顿,继而下意识回应。

    “蹄它,蹄它……”

    刘浓纵马慢蹄,置身于万军丛中,冷眼缓缓扫过月下黑海,高声道:“各自勒营,回归本阵!宵禁火束,默禁无声,以待天明。如若不然,万蹄踏下,尽辗齑粉!”

    “呜,呜……”

    话将落脚,苍劲的号角响起,茫茫月下滚出白浪若滔,巨枪铁林层层叠障,一望而无际。

    ……

    天明,城外白雾茫茫,一片安宁,万千甲士,束甲待旦。城内徐烟寥寥,悲声震天,城中居民,捶地痛哭。

    红日,照雾破澜,悬临山颠,余莺的花簪被革绯捏在手中,革绯的身前,站着华亭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