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人冷笑道:“赵、郭?怕是我等攻坞不破,借粮未成,反溃千里也!”

    这时,坐于正中的薄盛,扬了扬手中一信,沉声道:“信中言,此人乃华亭刘浓,与祖豫州不相干!祖豫州,我等不敢劫、不可劫。至于赵氏、郭氏,岂会借与我等野民?!若此人再不劫,便无活路!故,明日,截之!”

    唉……”营民首领重重一叹,无精打彩的坐在地上,满脸悲凄。

    ……

    竖日,天尚未破晓。

    “呜……”

    冲关破阵,勿需顾忌。一声苍凉的号角击碎黎明,营中白袍往来如龙,分列成阵,五辆粮草辎重车被缓缓推出军营。

    “取盾!”

    曲平挥手大喝,车上囊布被揭开,其中层层叠卧着无数巨盾。盾长五尺、宽两尺,上平而下尖,成排扎地即作墙。

    “列阵!!”

    北宫一声大吼,前锋尖矢由虎噬卫充任,三百余人踏步齐前,肩披白袍、着全身重甲,腰挎四尺寒刀,唯露一双冷眼。若遇敌拦截,他们将冲出盾墙,将一切眼前所见之物,尽数拔裂撕碎!

    “呜、呜……”

    绵冗的破军号长鸣,军阵掩护着粮草与马匹缓缓行向山岭。若从上往下视,这一幕极其壮观,状若一巨龟缓慢于岗,但见马匹居中,三百面巨盾与粮草车呈四方合围,中有八十盾,牢牢护住头顶上方。为了此战,刘浓已将七载所蓄尽出!

    “此乃,何物?”

    “严实不具缝,该当何如?”

    岭上,一干伏于草丛中、藏身乱石堆、蹲身巨树丫的匪民面面相窥,不知该如何下手。目睹此景,薄盛眉心乱跳,他从未见过如此奢华的战阵!竟然走神了,提着枪,暗思:江南,果真繁庶矣……

    “呜,呜呜……”巨龟已爬至半腰,一长两短的号角声响彻两岭,揪得人心里发紧。

    “簌!”

    忽然,树上蹲着的匪民因紧张过度,一个没把住弦,羽箭骤射而出。

    “朴!啪!”

    离弦之箭,歪歪斜斜的搭拉在盾上,仿若可见箭尾摇颤。顿时,犹若捅了马蜂窝,半空,飞满了箭!

    “簌簌簌!”

    千箭齐下,破风之声,犹若裂布。

    “左右,斜盾三寸!中盾,拱卫五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