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司马睿一走,支遁便将事情原委说了,刁协与刘隗一干人,因司马绍与王导走得较近,便以神子再降为名,唆使司马睿撤换东宫。东宫太子乃社稷根本,岂能说换便换,王导与纪瞻等人自是反对,正好谢裒突生一计,致信谢奕,命他与支遁来演绎这一出《劝父说》。

    其意有三:一,助劝于司马睿,二,让司马绍感德于谢奕,三,助谢奕日后主掌镇北军。

    殊不知,谢奕对朝庭换不换东宫与司马绍感不感激他根本不在意,本不想来,支遁知道他与刘浓交好,便提出至建康后,自己要挑战刘浓,以自己的声名助涨刘浓美誉,谢奕一听大喜,当即前来热闹。于途中,他又临时起意,让刘浓替代了自己。

    好友情厚,以何为报?

    美郎君揽手至眉,沉沉一揖:“无奕,支郎君,刘浓谢过!”

    “嘿……”

    谢奕满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笑道:“谢来谢去作甚?你我相交莫逆,区区小事,何足挂之!”说着,话锋一变,扬着眉梢,怪声道:“不过,倒有一请,且待日后瞻箦娶得陆氏骄傲,让弟妇为我画一幅画便可。”

    刘浓笑道:“欲画何物?”

    “嗯……”

    谢奕好似想了一想,随后大步走到松侧,斜斜靠着松杆,翘着脚上木屐,嘿嘿笑道:“便画谢奕!”说着,尚撩了撩被风吹乱的头发。

    “哈哈……”

    刘浓朗笑,支遁莞尔。

    稍徐,支遁稳了稳面上神色,朝着刘浓一揖,淡声道:“刘郎君,月满之夜。望君倾力以赴,支遁亦同。”

    刘浓还礼道:“然也,追索至理,岂可儿戏!”

    “来,来来……且来观春画……”

    俩人正眉肃色的对揖时,谢奕已三步并作两步窜到了画墙下,仰头细细打量,方才因为他一心成全刘浓,尚未好好的把这春画细看呢。

    “咳!”

    支遁面上一红,尴尬的咳了一声。

    这时,道寺匆匆而来,看了看刘浓与谢奕,把支遁延请到院后。

    道寺叹道:“你我皆为扬道,何故如此?”

    支遁淡声道:“道同而道不同,以何为谋?”

    道寺道:“先有道,方有道,佛法无边,因道而扬。”

    “非也……”

    支遁摇了摇头,转身便走,边走边道:“法至浩,法至广,法至大,在法之空而无色,因不变而万变。道兄,已入岐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