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嘴里下意识地喃喃:“什么……什么药?”

    “晕船药,”男人说着,已伸手将她扶了起来,“起来吃药。”

    顾雪莹有些懵了,依着他的手臂坐起身来,眸光一转,竟发现床头柜上还多了一杯白开水。

    她还在犯懵,邢天已从药盒里取出药丸,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她嘴里,拿起一旁的水杯凑到她唇边。

    “吞下去!”他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顾雪莹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地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将药丸吞咽下去。

    热水入腹,她顿时感觉舒服了很多,抬眸看向邢天,仍觉得不可思议。

    “……在哪里找到的药?”

    “佣人找来的,这里准备了常用药。”邢天永远言简意赅,端着杯子又凑近她干涩的唇边,“喝水。”

    顾雪莹将那杯水喝掉大半,才想起自己伸手接过杯子,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谢谢。”她微垂下眼眸,轻声说道,心里竟隐隐有种甜丝丝的感觉。

    邢天垂眸看向靠在床头的小女人,她双手捧着杯子,小脸上不知觉透出一丝羞赧,这模样,竟让他有久违的感觉。

    初识时,那个热情又有些害羞的小秘书,不知为何,现在在他面前变得越来越张牙舞爪横眉怒目,往昔的娇羞已几乎无影踪,那张俏丽的小脸上,更多的表情是……愤怒。

    心房某处莫名又是隐隐一抽,可是一开口,仍是那般的淡漠无情。

    “不用谢我,孩子还需要来照顾,趴下了,谁来照顾小念?”

    顾雪莹抬起眼眸,愣在那里,眼睁睁看着男人转身离开,终于忍不住问道:“原来……把我当成带孩子的保姆了?”

    邢天颀长的身形在门口处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道:“不管是什么,能帮我带孩子就行。”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雪莹呆呆地坐在那里,一腔欣喜被兜头凉水一泼,部化为乌有。

    果然,对这男人就不该抱有任何希望,这认知,明明五年前就已明了,为什么到现在还心存侥幸?

    顾雪莹,真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甲板上,风云烈与盛飞鹄都钓起来好几条鱼,身边的小水桶里不断地传出鱼儿摆尾的拍水声,而小念这边的桶里,仍只有刚才邢天钓起来的那一条鱼。

    一贯沉稳安静的小念也有些坐不住了,再一次回头看了眼身后,那个答应了会陪着他的爸爸,却不见影踪。

    盛飞鹄留意到他的不安,走过来帮他看了看鱼竿和浮漂,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小念别急,钓鱼最是锻炼人的耐性与心志,还这么小,就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继续专心钓鱼,爸爸不在,还有干爹陪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