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澈眸色幽深,正欲细细品尝怀中香玉,却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

    木兮全身都僵硬着。

    她的小手冰凉,柔若无骨,却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袖,整个人有些微微的打颤。

    “陛、陛下…”似乎连牙齿都在发颤,说话也结结巴巴的,好不容易才蹦出几个字来。

    她用手覆在自己的面前,似乎极为惊惶,刚刚还含娇带怯的脸蛋已经变得苍白惨然。

    似一桶冷水迎面泼来将火浇熄,尹澈的心也凉了七七八八。

    ——自己在这自作多情个什么呢。

    原就是自己强人所难,她从来都不曾愿意过,只怕此刻她还想着她的这公子那公子呢。

    偏偏方才还做出这般惹人怜爱的模样。

    她是不是已经习惯这样勾引男人了?

    尹澈心下恼怒,不知为何却终究不忍对木兮发作。他只得粗重的冷哼一声,恨恨的抛下一句话。

    “他们说得没错,你要记住,是你先来勾引朕的。”

    清晨刚刚破晓,几只乌鸦越过雕龙飞凤的屋檐,飞向辽远的天边。一个侍女儿神色匆匆,一路小碎步进了容华殿。

    容华殿里的主人韩梦容已然起身,正对铜镜端详着自己的娇颜。

    梳头小婢低眉垂目,用玉篦轻轻梳过梦容的长发,又拿出一匣子温润剔透的玉簪子,细细的比划起来。

    梦容姿秀婉约,压不住金银器的彩绣辉煌,与美玉却很相宜。

    玉有君子之德,正如昭容之贤。

    纵使已然身居高位,独占鳌头,也从来没人见过这位娘娘红过一次脸儿。内宫里里外外的奴婢侍子,没有一个不说她好的。

    这样温柔和顺的性格,真乃是后宫贵人中的第一人,就连中宫那位,都是比不上的。再加上她身后有太后韩氏作靠山,又诞下了皇帝膝下唯一的小公主,就又更矜贵一重,近年来逐渐有了把中宫比下去的势头。

    宫里的人哪个不是心窍玲珑的,便有无数起了心思的小奴,巴结到她的身边来,成为了她的耳目。

    就如木兮入宫一事,皇帝刻意隐人耳目,一路不设依仗宫冕,她却知道的比皇后何氏还快。

    佩兰探得昨夜的事,忙不迭的跑回容华殿来回禀她的主子。

    一阵轻言耳语之后,梦容抚着胸口,轻蹙柳眉。

    “你是说,昨夜她未曾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