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潜予当时正在室外,刮起的一阵风将烟吹出一段不规则的烟迹,他放下手,半靠在栏杆上,听着听筒里缓缓传来的声音,烟也忘了抽。

    穆笛念诗的声音很好听,她怕自己念错,每念一句都要用手指在旁边点着。中间有念到易错字的,穆笛还会主动提醒说:“诲人不倦的诲是言字旁的,不是竖心旁。”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这个是点明《陋室铭》主旨的句子。”穆笛按照陈唯笔记上的重点,认真念给温潜予听。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穆笛手指点在空白处,脸被手机贴的有点发热,她动了动嘴唇,说,“我看错了,这句不会考,不要背了。”

    温潜予沉默半晌,说好。

    快到九点的时候,温潜予打断穆笛,说:“行了,够了。”

    穆笛却还觉得意犹未尽,如果条件允许,她愿意再给温潜予念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的话就有点困难,因为穆笛十点半之前要上床睡觉,她得保持每天八小时以上的睡眠。

    “啊。”穆笛弯了下手指,说,“那你背一下。”

    温潜予无声地笑着,说:“谢谢,记忆深刻。”

    之后跟穆笛说再见的时候,穆笛还回了一句晚安。她回的很快,“安”字刚落就把电话给挂了,跟逃跑没什么两样。

    穆笛并没有因为温潜予提前三十秒结束了对话而感到失望,她没那么贪心,穆笛对自己和温潜予的关系没有任何幻想,所以只要温潜予做,不论是做什么,对穆笛来说都是意外之喜。

    温潜予刚收起手机,一个穿着衬衫和西裤的男人就走了过来,男人走近温潜予,问他:“半天叫不回来,干什么呢?”

    温潜予扔了已经烧到底的烟头,很随意的说:“学习。”

    男人匪夷的看着温潜予,又听他加了句:“背诗。”

    男人挽着衣袖,手腕上是一只价格六位数以上的手表,他看起来比温潜予年长,但又无法一下判断出准确年龄,说三十初或三十末都可以。

    男人不怎么在意温潜予在学校的事,问过就算了。他拍了下温潜予的肩膀,关心的是更重要的事:“信恒的人找你麻烦了?”

    温潜予说没有,男人没信,但也习惯了,只嘱咐他:“有事就说。”

    温潜予抬了下眼皮,脑袋里划过穆笛刚才念过的句子,嘴上漫不经心的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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