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即使知县在百姓心中有大公无私,爱民如子的美誉,加上夏秋也一直在积德做善事,百姓心中自有杆秤,但也架不住时间久会被带歪。

    人心,是世间最为复杂的东西。

    于公于私,眼里揉不得沙子的陆庭修不会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扑火,止于星星之时,夏家二十几口人,全部被请进公堂。

    公堂威严,夏家人这才悔不当初,但个个都死鸭子嘴硬,甚至大喊冤枉。

    奈何陆庭修不是吃素的,夏家何时何地何人,如何编排捏造中伤他人的,当所有人证带上堂时,一家人被驳得哑口无言。

    心一慌,手脚控制不住抖,跟团烂泥瘫坐在地。大惊失色的他们连连求饶,愿意跟夏秋道歉认错。

    道歉管用,要朝廷律法干嘛?犯罪成本太低,永远都不长记性,尤其是暗箭伤人的刁民。

    陆庭修既然出手,就不会手软。

    除夏家二老年龄过大不宜施刑,但凡参与捏造中伤的,罪轻的杖五,罪重的杖十。

    至于爬墙头偷窥的夏老三,除了跟邻居赔礼道歉,再杖十,羁押半月。

    夏老三百口莫辩,只能当场给邻居跪下道歉,邻居男人是个性格暴躁的,当场脱下鞋子,拿鞋底左右开弓,扇的夏老三鼻血横流,脸肿的跟猪头似的。

    一大早开衙,衙役们没睡醒,见打得差不多才厉色喝止,“公堂之上,不得擅用私刑。”

    冒充劳工早领救济粮的夏老四一家,被识破还嚣张殴打他人,自然也没好下场,需赔付伤者的医药费,再羁押半个月。

    如此一来,夏家人关的关,打的打,基本全军覆没。

    二狗口若悬河,绘声绘色讲着,丝毫不掩饰对陆庭修的崇拜,“姐,我觉得陆大人好厉害,说是秉公办案,其实就是在替你出气。”

    “休得胡说,我不过是个做饭丫头,他哪会替我出气。”那块又硬又臭的石头,捂不热的。

    “姐,你可真误会陆大哥了。”二狗替陆庭修辩护,“你别看他性子冷,其实不知多关心你。”

    夏秋怀疑,“你收他好处了?”

    “才没有,我不是那种人。”二狗耐心劝解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鸡零狗碎,拔出萝卜带出泥的民事纠纷,哪怕皇帝老子来断,这都是糊涂案呢,谁说得清呢?可是,陆大哥一抓一个准,桩桩件件有理有据,这哪是临时办案,分明早就盯梢了,今天不过是收网而已。”

    夏秋想想,好像挺有道理的,看来他并没有无视自己,反倒是挺上心的。

    这一想,连日积攒的郁闷总算消失了些。

    “而且,陆大哥为了你,把那个女人给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