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遥隐在暗处,盯着宴与朝的背影,缓缓擦掉嘴角的血迹,眼底神色逐渐阴冷了下来,有种疯狂呼之欲出“我不是朋友。”

    六层如凌遥所说,果然什么都没有,构造和底下略有不同,房间大了不少,看起来像是给最尊贵的客人所住的,这一层非常安静,并没有人的气息,宴与朝放轻了脚步一间一间察看,发现内里装饰富丽堂皇,比寻常酒楼都要隆重。

    走到最后一间时,宴与朝发现是凌遥所说的上了锁的房间,想着总要有一些收获,宴与朝捏着铁质的锁,暗暗把内力积蓄到一点,将那锁头捏得变形,插销便掉了出来。

    宴与朝用脚接住那一小块金属,平稳地放在地上,蹑手蹑脚进了房间。

    他嘴里的血腥味渐渐淡了,但还是对凌遥刚刚的所作所为有些不爽,所以也没有什么歉疚之情,他有点气愤少年刚刚的行径,那样的行为等同于把两人都放在危险之中。

    上锁的房间果然和其他不同,里面堆着许多书本,宴与朝拿起来翻了翻,发现是天香楼的账本,但光线实在微弱,宴与朝实在看不清里面是什么,只好点了一个火折,借着火光想找到今年的记录。

    好在这账本的排放都是有规律的,宴与朝很快便找到了今年的账本往来记录。

    他从后翻起,找到了十万两买蛊尸的记录,是一个官员。

    宴与朝皱了皱眉,继续往前翻,看到了艳戮的记录,再往前翻,却看到半年前一条记录。

    苏家苏起,十万两购得尸人。

    后面还有详细的文字说明,但都被一笔划过,只留下开头几句能看清楚的。

    尸人……宴与朝想起藏宝阁那个灰白人体,既然是苏老爷自己偷偷买下的,那么那日血案发生时,那具人体去了哪里?

    宴与朝越想,越觉得心惊。

    尸人和蛊尸不同,蛊尸尚且听蛊笛而动,尸人却残暴血腥,是被训练来做杀人机器的。

    可如果是那藏宝阁里的神秘尸人所为,那自己为何会无缘无故失去意识,醒来时体内残存的蛊虫都被逼出。

    宴同暮,你到底还下了什么蛊?

    没由来的,宴与朝想起那个废掉自己武功的罪魁祸首,手指无意识把手上的账册都攥得发皱。

    宴与朝还想再翻,却听到一声极重的钝响。

    天香楼内的木材都是非常贵重的,隔音很好,这样的响声,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宴与朝放下账册,冲出房间,从六楼的栏杆前往下看,发现最底层一楼的那个巨大莲台上有人打斗的声音。

    楼内黑暗一片,只有月光透过窗子投射进来,看不太清底下到底是谁。

    那边底下的人出声了“奶奶的,吓死我了,快他妈下来帮忙啊!”

    郭无酒中气十足的声音让宴与朝稍微安心了些,他飞身从六层一跃而下,稳稳落在郭无酒身侧。

    身旁有光亮起,萧观庭也从楼上下来,把天香楼几个灯盏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