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媛忍着永琪和鄂凝两人的委屈,回到自己的偏殿,进内便关起暖阁门来,哭倒在榻上。

    紫菀和黄柳两人见着,自是都心疼不已。

    德保这日回绝了英媛,也担心英媛回到兆祥所来受委屈,这便也请了小太监来探听风声。小太监问了紫菀和黄柳,两人自是什么都说了。

    当英媛受如此委屈的消息传回德保那边去,德保也是恨得拍案而起。

    “从前他如何对玉蕤,终究还有皇贵妃护着,我倒都忍了;可是今日,他却还这样对待英媛!——两个太医被他利用成那个样儿,如今他是连自己后宅的女人也要如此了!”

    德保亦是耿直之人,一向只重真情谊,从不畏权贵。德保一横心,索性将永琪向他探听两位太医议罪之事,上奏给了皇帝。

    这会子刚过完年,皇帝刚将皇太后给送回畅春园去,接下来要为二月初十出京谒陵的事做准备,原本暂时没空闲搭理那两个太医的事,却也没想到永琪倒是自己又撞上来了。

    皇帝垂首想了想,“也好。永琪病了这么些日子,朕也该去看看他了。”

    二月初三日,皇帝亲赴兆祥所。

    一向皇帝御驾亲临各处,自然都有内务府和宫殿监提前传旨、安排好一应接驾的规矩,以免各处有行差踏错的,更不能有没资格面圣的人冲撞了皇帝去。

    可是说来也是古怪,皇帝此行竟然事先没有给兆祥所半点知会,皇帝完是突然驾临的。

    魏珠和高云从两个,这回都不用领差事提前去传旨。两人私下也是嘀咕。

    魏珠叹口气,“瞧见了没,皇上这就是要打个五阿哥措手不及……”

    高云从也是咧咧嘴,“以五阿哥的为人,从前何事不是办得滴水不漏?皇上自是最知道五阿哥的性子,这回这便不宣而至,就是要看看五阿哥在兆祥所里头,实实在在的是个什么模样儿呢。”

    皇上这样做可是发了狠心,魏珠和高云从等一般御前伺候的太监,心下都是明白。故此谁都不敢泄露半点口风去,就连高云从这样时常嘴边没有把门儿的,这回也将嘴给闭得严严的。

    果然,兆祥所里无半点防备,皇帝就那么直接进来了,之前太监们连知会的巴掌声都没有。

    整个兆祥所都有些慌乱,鄂凝亲自带着英媛等迎出来,皇帝却直接挥手叫她们起身,各自回自己的寝殿便罢。

    皇帝是大步入内,毫不停留,直接走进永琪的寝殿!

    这自是叫永琪里头半点的准备都来不及了。

    皇帝直接冲进来,永琪惊得如木雕泥塑,而永琪榻边一个陌生的面孔,更是仆倒在地,抖如筛糠!

    永琪忙伸手向三德,“快,扶我下地,给皇阿玛请安。”

    皇帝抬手止住,“不必了。”

    皇帝的眼睛更是盯着那伏在地下的人,仿佛对这个人,比对永琪更感兴趣。

    皇帝不慌不忙在南檐炕上坐下来,甚至放柔了声音问那人,“,朕怎么瞧着这么陌生啊?能出现在这兆祥所里,又是在阿哥寝殿里的,想来应该是个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