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是小伤,但对贺兰锦和他的贴身太监来说,这已经是天塌下来一般的大事了。

    “奴婢这可怎么向皇后娘娘交代唷!”

    老太监一拍大腿,看着贺兰锦脸上的伤口抹起泪来。

    “贺、兰、奚!”荣王殿下彻底怒了,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叫出他的名字,连“孤”都忘了说,“你给我等着!”

    华彰殿,内室。

    “怎么回事?”

    永明帝手里捧着本书,老神在在地倚在塌上,八风不动扫了两个儿子一眼。

    贺兰锦坚决不给那个小野种恶人先告状的机会,凑过去将脸上的伤口展示给他看,愤愤道:“父皇,您瞧瞧儿臣这脸,被挠成这样,都没法出去见人了。”

    永明帝向来喜欢这个儿子,贺兰锦如今的性子,一半是被皇后宠出来的,一半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出来的。

    于是他放下手里的书,很给面子地捏着贺兰锦的下颚仔细瞧了瞧,又用余光不经意扫了贺兰奚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回头找陈院判拿些药来擦擦。”

    “多谢父皇。”贺兰锦脸色稍缓,“哼”了一声,伏在永明帝膝上接着告状,“某些人未免太野蛮了,儿臣好心好意去看他,他非但不领情,竟然还动手伤人,父皇……”

    某些人低着头一言不发,心道他这没脑子的傻皇兄也没想象中那么傻,至少还知道润色一下故事背景。

    好心好意来看他。

    呵,竟也说的出口。

    永明帝倒不曾就此冤枉了他:“小柒,你自己说。”

    贺兰奚缓缓抬起头,脸上全无血色,咬着唇无声落下泪来。

    他一个字也未曾说出口,却已将满腹委屈道尽。

    贺兰锦被他的变脸表演震惊了。

    这人方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永明帝皱起眉头,敲了敲塌上的矮桌:“张槐宁。”

    “老奴领旨。”

    曾给贺兰奚送过酒的大太监心领神会,躬身告退离开了华彰殿。

    “父皇……”

    贺兰锦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