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极为宽敞的牢房,住七个人毫不拥挤。

    牢房的一面墙上少了一块砖,一束微弱的光从缺口处照进来,牢房里燃着的油灯,灯光灰暗,因为人的走动而飘忽了一下,险些熄灭。

    七人被关在一间牢房里,并没有被分开,也没有被用刑。

    押送的太监将几人关进牢房,什么话也没说,将牢门紧锁,转身走了。

    季紫涵和秦睿都在对方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不解,还有一种意味深长而自嘲的笑。

    落到这般田地,才懂得,原来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紫涵把瘫软在地上的微云扶起,让她背靠着墙坐着。

    秦睿把剩余的几人都扶坐在墙边,一言不发,自己一个人走到角落里,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了。

    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

    率先开口的不是人,而是顾冉冉那不争气的肚子发出的咕噜声。

    从一大早听到十七皇子死讯开始,几人便是连一口水也没顾得上喝,一直担心着,这可是谋害皇子的罪名啊!

    谋害皇子啊!

    她们平时连个皇子都没见过,就落得个谋害皇子的罪名,说出去谁信啊?

    可是这偏偏叫她们给遇见了,一个不说自己是皇子的人,是皇子呀。

    众人心中五味杂陈,各怀筹谋。

    今夜的月光似乎比往日显得要更明亮一些,仅借着那一缕射进牢房的月光,几人便能将伙伴们的神情尽收眼底。

    也不知是庭狱里烛火的原因,或者其他,缓过劲来的几人觉得大家的脸色比平时难看许多,苍白蜡黄的脸上布满了狼狈与颓废。

    这脸色可不得难看吗,任谁落得这般田地都得六神无主的吧。

    良久,照进牢房唯一的一缕月光在地上转动了半圈。

    牢房的大门突然被打开,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听着声音,像是许多人走动的声音。

    微云背靠在墙上的身子一下子就瘫软下来,她就说啊,怎么会不对他们用刑,肯定得用刑的。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身锦衣华服风姿绰约的女人。

    来人走动间,头上的珠翠摇曳,金色的锈边罗裙在这么昏黄的光线里熠熠生辉,一个洁白的狐狸毛大氅一直垂到脚边,身后跟了四个掌灯的宫女,数十位宫女太监低着头,紧紧的跟在后面。

    庭狱的崔公公紧随其后,一甩浮尘,一个小太监端了椅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