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怀瑾蓦然看他,火精爬生到他的肩头,扭曲的火影勉强按下暴走的情绪,幽冷地说道:“你们要我如何相信?

    “当年,兄长的尸骨是我亲手收殓,亲自安葬!

    “我的手上沾满了他的鲜血!”

    暴躁的火精因其主的心情扭曲起周遭的环境,秃山本就无草木,却连山形都逐渐扭曲崩塌。他狠厉地扫过诸位。

    “如今你们来同我说,当年兄长并没有死……岂非可笑至极!”

    令狐丹凤语塞。

    当年的事情实在太过惨痛,让人压根无法忘却。她明了穆怀瑾的心情,那并非是他不敬爱裴轻侠,不希望他活转回来。

    正是因为他心中将裴轻侠放得太重,方才无法容忍随便一人的亵渎。

    毕竟,裴轻侠当年是真真切切地死了。

    死在沈刀月的手里。

    ——“你可以说是我杀了你。”

    裴轻侠并指按着手腕上细细密密的字链,并没有将沈刀月的话放在心上。

    可以说他信了,也可以说他不信。

    “这字链是怎么回事?”裴轻侠试图破解上面的烙印,却发现以现在的力量暂时无法突破其中的禁制,“你栓狗呢?”

    沈刀月:“那不过是确认身份的印痕。”

    裴轻侠瞥了眼他身后开裂的墓碑,眉头微蹙,“你巴巴费劲将天魂藏在我的古镜里千年,别告诉我就是为了等到现在碰面。”

    沈刀月:“如果我说是呢?”

    裴轻侠盯着沈刀月一双眉眼,在失却了浑身凌冽杀意与剑气后,他的俊美依旧锋利逼人,总让人感觉到蓄势待发的凶兽,再是平和的气息也盖不住本质的东西。

    “你不信我。”

    沈刀月敏锐感觉到裴轻侠的动作。

    裴轻侠手掐剑诀,木剑顷刻裂开三十把小剑将沈刀月团团围住,分明是生之浓郁,却吞吐寂灭的种子。

    “别开玩笑了,”裴轻侠冰冷地说道,“我认识的沈刀月从不是这种胆怯瑟缩的性子,还是你想说,千年过去,你也变得如此荒唐落寞了?”他说话的语速又冷又急,刻薄起来也是不亚于白鹏道。

    沈刀月看他。

    一股,说不出来,但又晦涩战栗的感觉划过裴轻侠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