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叠声道:“是是是,是我们少夫人。”

    黄将军便与守城护卫道:“放行,我带着他们,不会有事。”

    “是!”

    如此,城门才再次打开,七姜跳回车上,罗叔驾车紧跟着黄府车马,直奔校场而来。

    展怀迁清醒时,感受到有人在抚摸他的额头,睁开眼,便见是母亲温柔的面容。

    大夫人含笑看着儿子:“失血多了些,且要静养,往后十天半个月,可得老实了。”

    展怀迁试着挪动胳膊,便是一阵剧痛,大夫人淡淡地说:“你若想这辈子都拿不动剑,只管动弹,横竖家里那么多下人,喂你一辈子也不愁。”

    “娘……”

    “军医说了,未伤筋骨,可你若不好生保养,伤口一而再地撕裂,那就没底了。”

    展怀迁心里松了口气,反过来关心母亲:“您怎么来的,大半夜的。”

    大夫人说:“你爹也来了,我是世恒送来的,军医说忌讳人多,怕不干净伤口感染,就只放我一个人进来。”

    话音才落,外头一阵动静,便听得何世恒嚷嚷:“姑姑,姜儿来了。”

    展怀迁一激动,几乎要坐起来,但双臂的剧痛,很快就把他撂倒了。

    大夫人看着儿子,又心疼又无奈,说道:“娘去换了姜儿来,你别急,就差这一时半刻?”

    展怀迁却说:“别让她进来,我怕吓着她,娘,我没事的,告诉她,我死不了。”

    大夫人摇了摇头,再不理会儿子,出门便见军医拿煮开的艾草水给七姜洗手,又给她穿上和自己一样的干净袍子,而七姜一见婆婆,眼圈儿就红了。

    “娘先回去了,这里是军营,不该留太多家眷在。”大夫人说,“姜儿,娘把怀迁交给你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知道了吗?”

    “是……”

    病榻上,展怀迁忍受着伤口的疼痛,时而迷糊时而清醒,难得这样的情形下,还能听见七姜的脚步声。

    他侧过脑袋,望着走近自己的人儿,努力扬起笑容说:“吓坏了吧,我没事。”

    七姜眼中见到的人,脑袋上缠着纱布,胳膊被五花大绑,面上还有擦伤,那么英俊的脸,划得一道道血口子和淤青。

    “会死吗?”

    “傻话,不能够。”

    七姜坐下来,伸手轻轻抚摸过展怀迁的面颊,她根本不敢触碰那些伤痕,可离得近,看见血和肉,眼泪就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