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当白时婉给这头猪崽取名叫淑芬的时候,它就已经不再是单纯意义上的食材了。

    白时婉把这头阉了的公猪崽当成宠物,哪怕白时卿再三声明她总有一天要宰了它。

    不知道到了宰猪的那一天,要怎么面对她妹妹。

    白时卿看了会儿妹妹和淑芬交流感情,去厨房泡上明天做绿豆糕要用的绿豆。

    姐妹俩一人一间卧室,屋里置办了简单的家具,墙壁和店面一样,是她们俩一起刷的大白墙,忙完了以后白时卿先去洗澡,回屋前嘱咐妹妹不许玩手机到太晚。

    白时卿入睡很快,只是今晚梦魇仍没有放过她。

    回到了噩梦最开始的地方,那里火光冲天,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熊熊烈火,白时卿害怕得四处躲避,最后缩在角落,大声哭喊着:“爸爸,妈妈……”

    “小白!”浑身焦黑的女人一拐一瘸地朝她冲了过来,怀里抱着个哭闹不止的婴孩。

    “妈妈!”白时卿朝她扑去。

    屋顶上的大梁被烧断了,燃着火焰,压在了女人的身上。

    她忍着剧痛,死死护住了怀里的孩子。

    “抱紧妹妹,从那里穿出去,快走!快走啊!”女人把婴儿塞进她的怀里。

    “妈妈……”白时卿被烟熏得直咳嗽,流了满脸的泪。

    “照顾好妹妹,快走!”女人推开她,不许她过来。

    白时卿奋力奔跑,年幼的她将妹妹抱得很紧,哭着躲开几乎要烧到身上的火焰。

    “小白,跑快点,不要回头!”

    白时卿强忍着回头的冲动,不敢停下脚步,拼了命地找寻出口。

    “快,跑啊……”声音弱了下去,四周只剩下火焰炙烤一切发出的噼啪声,如同魔鬼的低语,让人恐惧到了极点。

    床上躺着的人影蜷缩成了一团,身体紧紧包裹在毯子里,像是蚕蛹,被人残忍地从茧里取出,无措而痛苦地不住颤抖。

    她小声梦呓着什么,旋即大口呼吸了几次,猝然睁开了双眼。

    火光消散,眼前只剩下漫无边际地黑暗。

    白时卿扯开毯子,撑着胳膊坐起,长发凌乱地散在身后,浑身都是黏腻的汗。

    过了很久,心跳终于趋于平静,呼吸也平缓下来,白时卿拖着疲惫的身子又去洗了个澡,动作很轻,尽可能地不去吵醒妹妹。之后搬着一把小板凳带上鱼竿,慢吞吞地走去了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