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言的眸光在永福脸上稍顿,他道:“公主放心吧,此处一会怕是要乱起来,公主还是先回宫吧。”

    有宋嘉言在宋姮身边,永福也放心,点了点头,与宋姮道别后,便转身离去。

    宋姮坐着宋嘉言的马车,同他一块儿回府,马车穿过喧嚣的大街,瞬间安静了许多,辘辘车轮声传入耳朵里,两人都没有说话。

    宋姮抿着小嘴,垂着眸子,坐在角落里,像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动物一般,瞧着可怜兮兮的。

    宋嘉言的心像是被揪住了,他起身坐在她身边。

    白檀香萦绕在身边,宋姮抬起发白的小脸,仰头看着他。

    那双眼睛清澈纯然,浮着一层浅浅的水雾,像下过雨的湖面。

    宋嘉言抬手搂住她的细腰往怀里带,他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温柔轻哄道:“晚晚,有人故意造谣,想要伤害你,你若难过岂非上当了?”

    宋姮没有躲开,她的侧脸贴着他的胸口,白皙的手指揪着他的衣襟,她苦笑道:“哥哥,其实那个书生说的都是真的,姮儿并非爹爹和媚姨娘所生,我的娘是白茉儿,当年爹爹带姮儿回府时,不想让姮儿受到欺负,这才对外说姮儿是他亲生的。”

    这个秘密在心里藏了许多年,如今说出来,心里轻松多了。

    她眼眶一湿,眼泪从眼角沁出来。

    宋嘉言将她又搂紧了几分,恨不得将她揉碎了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的身世对他来说根本不是秘密,只是她如今这般坦然告诉他,说明她已经完全信任他,这让宋嘉言感到很欣慰。

    宋嘉言低低说道:“就算是真的又如何,这都影响不了你在宋府的地位。”

    宋丞相对她的喜欢,并非因为血缘关系,纯粹是爱屋及乌。

    说完,他抬手温柔的替她拭去腮边的泪,他的动作轻柔至极,似怕将她碰碎了。

    宋姮咬着红唇道:“姮儿知道,姮儿并不在乎这些,姮儿只是不能忍受母亲的画像被人拿到大街上叫卖,这是对我母亲的侮辱。”

    宋嘉言眸中顿现一抹狠戾之色,无论是那些卖画之人,还是背后指使之人,都该去死。

    到了宋府后,宋嘉言先送宋姮回绛雪院,嘱咐画眉和春莺好生照顾他,他则拿着画像去找宋星河。

    宋星河正在书房练字,听常敏说宋嘉言来了,宋星河很意外,搁下笔从书房出来。

    父子见面后,宋嘉言拱手一揖,宋星河冷着脸问何事,宋嘉言便将手里的画在宋星河面前展开。

    待宋星河看清,脸色阴沉下来:“你这幅画从哪里来的?”

    宋嘉言冷笑道:“下官也不知,如今这幅画满大街都是,都说此人是白姑姑,丞相难道不知道?”

    画上之人是白茉儿,白茉儿又与宋姮生的像,自然是有人要拿宋姮的身世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