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人话!”水坎白了她一眼,“我还是习惯以前那个鸡贼的七爷,你这上来谢啊谢的,弄得水坎一身鸡皮疙瘩。”

    “以前是我不懂事,总以为别人的付出都是应该的,这天下哪有那么多应该?别人又凭什么欠我的呢?”

    夜川手微微抖一下,超她望了一眼,神情复杂。

    夏青溪嘶了一声,看了一眼手心,“小坎儿,以后你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七爷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德行!”水坎继续着手里的动作,“不过七爷你能想着水坎,水坎还是很欣慰的,那页《皇帝外经》就当你还了以前的情分,以后可别这么别扭的说话了,不习惯!”

    水坎包好手掌又给手臂和后背上好了药,伸出小手两眼放光地望着夜川,“主子……”

    待拿到那页书后,她很不得跳到桌子上,瞪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如饥似渴地读着上面的内容。

    夜川打横将夏青溪抱起进了另一间偏房,将她放到榻上后,两人都没有说话。

    空气有些凝脂。

    夏青溪拿起他的手摊开,用露在外面的指尖在上面比划了半天,停下来问他,“何意?”

    他将手俯上她的脸,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答非所问,“都是我不好,”

    “夜十九!”她有些急了。

    “若我那时能放手,你也不会遭人暗算,盈歌也不会受伤,你也不会自责,更不会独自去闯天权洞,都是我不好……”

    “……”

    她所认识的夜川,杀伐果决,雷厉风行,性格孤冷高绝,有着睥睨天下傲物苍生的气魄,如今的他,仿佛天神坠入人间,眼里全是柔情缱绻,甚至带了一丝哀伤。

    水坎说夏青溪变了,他又何尝不是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变了。

    夏青溪望着他深邃的眸,认真地说:“我不怪你的。自从认识你以来,都是你在照顾我,而我从来都没有帮过你,你留下亲自带兵助我夺王位,我很感激,只是经过这件事,我也深深意识到自己的不足,我还是太弱小了,我不知道能不能扛起这个重担,我有点怕……”

    “你是最好的,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你更好的了。”夜川明明是有感而发,她却听着像安慰人的话。

    “我已经没事了,你快回去吧,皇命难违,身不由己,这些我都懂的。”

    正说着,宫女送来了熬好的粥,夜川接过舀一勺放在嘴上轻轻吹着,吹好后又用嘴唇试了试。

    夏青溪本想拒绝,看到缠得结结实实的双手,默默低下了头。

    夜川将粥送到嘴边,她吃得极慢,气氛莫名地尴尬起来。

    若是以前,她肯定会扯着嗓子使唤他快点喂,而现在眼前这个人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