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嘴角的弧度更加的深,道:“你敢不敢更有诚意一些。”

    白邪懂了,收回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剑,道:“有何不敢?愿闻其详。”

    他有种感觉,这人没有骗他,这恐怕是他此生唯一一次再度获得永恒资格的机会了,他不愿放弃,哪怕这个人来路不明,为了与阿水的未来,他愿再赌一把。

    那人豪爽的仰头笑了起来,道:“好!痛快,那我也不墨迹了。”

    白邪一直在注视这人的行为,可直到他仰起了头,他也无法从任何角度窥探到他的眼睛,可以说他嘴巴以上的位置,就是一片漆黑。

    笑够之后,他平静地离开了座位,来到那美的已经不及以前恢宏的长生樱下,道:“欲寻永恒,当悟永恒,答案,就在这大千世界中唯一一棵掌握着时间永恒的长生樱里。”

    白邪再次抽出长剑,指着他道:“废话,我身为此物之主,自然了解此树,若它真可以助我成就永恒,我何至于如此凄凉,连一个并未知根知底的人的话都要一听。”

    那人道:“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你且听我说完,若是不合心意,再拔剑也不迟。”

    白邪冷笑道:“好,我倒要看看,这世间还有谁比我更加了解永恒。”

    这回他连剑都懒得拿了,直接以法诀收了回去。他就这么的注视着那人的脸,脸上除了冰冷还有几分不屑。

    那人还是那边笑着,好似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心生波动,白邪看了,莫名有些不爽。

    他自认不是一个心胸狭隘之人,除了惦记过他的阿水的洛羽,就是与他有仇的洛无双,都没有让他心生不爽过。

    可此人不但令他觉得不爽,且程度还要在洛羽之上,同时也莫名熟悉。

    那人抚摸着长生樱的枝干,道:“天外有天,谁知道呢!”

    他的动作很奇怪,并不是顺着树的纹理自上而下,而是自下而上,就像感受长生樱枝干被岁月留下的沧桑凸起一般。

    而且,他放在树干上的那只手拇指肚部位,还有一个边缘坑坑洼洼的菱形印记,让白邪想起了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

    不过短短几年的故事,在他长达千年的生命里百不占一,后来他甚至都以为那段时间里,他只是做了一个漫长的福祸两生梦罢了。

    可如今这人的出现,令他不得不重新省味一番当年。

    且越是观摩那人,他心里的记忆便越发深刻,心中的恨意,也越发汹涌。

    不知过了多久,白邪再也无法保持表面上本就经不起风浪的平静。

    他再次抽出长剑,咬牙切齿地指着树下那人道“云渊,你不要想着乱我心神了,不然我会控制不住地想杀了你的。”

    白邪眼中寒光乍现,周身气质更加冷清几分。

    听此,那人摸树干的手顿了一下,然后,他慢慢地提起手,将帽子撩至身后,露出一张邪魅倾天下的脸。

    白净的肌肤上两道细长的眉,眉下的若曼珠沙华般嫣红的凤眼里精光闪烁,似勾魂夺魄的死神,又似足以蛊惑天下的媚神,鼻梁挺拔,紫色的薄唇,哪怕不笑,也有自己的弧度,若不是他的脖子上点缀着的喉结,怕是已经被人看成一个绝色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