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爷醒过来之后,先伸手下意识摸了摸身旁,只触碰到微凉枕席,刚睁开的眼?睛里?逐渐恢复清明。

    他昨夜滴酒未沾,记忆清晰的很。

    谢璟做了什么,他自己做了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

    如行至朝雾,又如坠入暮云。

    最快乐时,看?到怀里?少年眼?中满目皆是自己。

    他低头,亲了谢璟。

    不止是额头、鼻尖,还有柔软的唇。

    他还记得?他的小谢管事,白纸一般,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跟他求助的模样,抱着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撒手,雏鸟眷恋,也不过如此?。

    九爷坐起身,手指轻触自己双唇,过了好一会才哑声喊了人进来。

    东院的人进来,小声请安,“爷,可要沐浴用膳?”

    九爷未答,只问道:“璟儿去?哪里?了?”

    对方躬身道:“小谢管事一早就出去?了,留了一封书信。”说着从袖中掏出来一封薄信递过去?,送到九爷手边,眼?睛都?未敢抬起看?一眼?。

    九爷伸手接过,打开看?了,才知道谢璟已经下山离开,只说替寇姥姥回青河县探亲,几日后再回来。

    九爷闭了闭眼?,想去?抓人的话到了嘴边几次才咽下去?,没有讲出口。

    卧房床铺上散乱,九爷身上衣服也是乱的,在一旁伺候的人脑袋恨不得?垂到胸前,大气不敢出。

    外头有风,吹得?窗户晃动,发出吱扭声响。

    那?人扭头看?了一眼?,见窗户大开,习惯性想去?关。

    九爷道:“别动。”

    “啊,是。”伺候的人手伸了一半又收回来,早上的山风有些凉意,那?人想了想还是小声道:“可是爷您不怕冷吗……”

    九爷抬头看?向?敞开了半扇的窗户。

    谢璟早上走的时候开了窗,散了气味,已经很淡闻不出什么来了。

    即便害羞到一大早逃跑,也记得?努力替他做好了收尾,开了半扇窗,弄脏的床单也卷起来塞到一旁。

    他的璟儿从一开始,心里?记挂的全都?是他一个。

    九爷视线扫过,略微抬起问道:“璟儿几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