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市民上前试图把阿佑从士兵手中夺回来,纷纷声讨不讲道理的军匪。

    “你们真是脑子不会拐弯,她或许是自由民,但是你忘了刚刚我们说的,人牲没有身份证又无名无姓,靠什么活着?定然是有自由民帮他们呢。”

    “所以官人的意思是阿佑?”

    “不然呢,不然她的身份证去哪了?可能就是借给什么人牲企图蒙混过关呢,不然这么重要的东西能丢吗?”

    ……

    这话说的似乎有点道理,刚刚还团结声讨士兵的市民们顿时惊讶的看着阿佑,眼中有着不解,有些人甚至已经厌恶的夺门而出,似乎认定了阿佑的‘罪行’。

    “没想到阿佑你是这样的人?就说为什么两周还没把人抓完,原来是有叛徒在帮人牲。”

    “对呀,本来生活就因为这些王八人牲弄的一团糟,还帮他们,哼,枉我之前还每次都来听你唱歌,还给了几个银币呢,真是肉包子打狗。”

    “就是呀,若是人牲和我们同样都可以自由的活着,谁还当自由民呀,我祖上交了这么多费用当自由民,到头来成了大冤种。”

    市民们一转攻势,他们义愤填膺,越说越过分,每一句都在讨伐眼前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女,恶臭的嘴脸就像给少女安上莫须有的罪名然后大肆谩骂,字字珠玑。

    阿佑的泪水在眼眶不断打转,她看着眼前不停厌恶怒斥她的所谓‘歌迷’,心就像被捅了一刀。她不明白,为什么?

    这时人群中挤进来一个中年男人,从见到男人阿佑就再也忍不住呜咽出声。

    “大叔!”

    “阿佑的身份证在我这,昨日她过来买罐头不小心落在我那店里了,这不我给她送来了。你们真是不要脸,一群人过得不好,逮着一个机会对人家小姑娘口诛笔伐,我都替你们觉得丢人。”老刘拿着身份凭证赶来,对着这群墙倒众人推的市民怒骂。

    都说大众永远都是愚昧的,这句话并不是指大众真的愚昧,而是助纣为虐。懦弱之人拧成了一股绳,他们无能,却又痛恨无能,所以借着愚昧的借口发泄心中的怨恨,自我麻痹让情感得到升华。在这种时候,真相并不重要,大伙只关心出口气罢了。

    “这,真是落在你店里?”军官拿过老刘手中的身份证狐疑的看了眼。特质的纸张上确实写着阿佑两个字,也确实是南方政府印发的身份凭证,不过他很不甘心,这次的情报是上头给的秘密情报,本来是大功一件,现在却泡汤了。

    “是不是真的落在我店里重要吗?哪怕没有身份证都不能证明阿佑在帮助人牲,你们想想,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自己靠卖艺为生,本就食不果腹,又拿什么去资助人牲?帮助别人可不能只靠一张嘴。”

    老刘的话让刚刚还义愤填膺的市民不是滋味,他们讪讪的吐吐舌,不说话了。

    “罢了,谅一个小姑娘也没法包庇人牲,这回就信你们。我们走。”军官把身份证还给阿佑,不甘心的命令士兵收队。

    市民们自知理亏,早已纷纷逃散,也没人在意今日听歌没给钱。

    阿佑拿着自己的破布袋,委屈的眼泪直打转,却又固执的不愿落下来。今日又没有赚到钱,这些所谓的歌迷还这么揣测她,她觉得很委屈。

    “好了,收好身份证,丢了都不知道。”老刘叹了口气,阿佑年纪小,又单纯,并不知大部分人其实都不值得真情相待的。

    “嗯,谢谢大叔。”阿佑接过身份证,小小声的道了声谢。

    “以后尽量把身份证缝在衣服里,今天是有好心人捡到还给你了,若是下回他们不还给你,用你的身份做文章,给你十张嘴都说不清。”老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