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离一掌拍在床榻上,只听轰隆一声,床榻便塌了,她没有防备,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床柱上挂着的轻纱罗帐,劈头盖脸地糊了她一头。

    尉迟离本就气愤,如今更是头顶生烟,她挣扎着爬了起来,将那残破的床榻狠狠地踢了一通,这才消下气去。

    辛然在一旁捂着嘴,笑得乐不可支。

    “公主,那我们如今是回府?”

    “自然回府,银子都在人家手里,我还能上哪去!”尉迟离郁闷道,踢踢踏踏地走出了门,正迎面撞上客栈掌柜。

    掌柜是个白胡子老头,他探头瞅了一眼房中,差点没梗着脖子厥过去,颤颤巍巍道:“客官夜里当真是,好生凶猛。”

    尉迟离听出了他话中意思,却也不知如何辩驳,臊得红了脸,忙从辛然手里拿过钱袋,塞进那老头手里,拔腿便跑。

    待回了府中,狼吞虎咽地吃了一顿烧鹅,心情才算平静下来。

    “她那边怎么样了?”尉迟离忍不住问道。

    “方才去端水的姐妹说,柳罗衣被姑爷解了禁闭,被拖出去干活了。”辛然叹息道。

    她虽然不喜欢这个和自家公主抢男人的女子,但听着她遭受的这些个罪,心中也生出不忍来。

    尉迟离淡淡地嗯了一声。

    柳罗衣本就是外柔内刚,她天生傲骨,生性倔强,不愿拖累别人,更何况弟弟还在陆云奎手中,如此选择也是情理之中。

    而自己,说白了就是个陌生人罢了,没义务,也没空帮她解决所有事。

    只是尉迟离这心里总是有些不自在,不知是何缘故。

    她摇了摇头,咔嚓一下将手里的骨头咬下一块来,咯嘣咯嘣嚼着。

    正巧,这时辛然开口问道:“公主,方才姑爷差人来,让您过两日陪同他去关南候的寿宴,说届时会有不少达官贵人,让您穿得庄重些。“

    尉迟离闻言,冷哼了一声,还命她陪同,若不是她北域公主的名号,他一介小官,哪配得上堂堂关南候的请帖。

    “不去。”尉迟离道。

    “不去也好,听说姑爷要带上柳罗衣,去了也是看着心烦,倒不如在府中清闲。”辛然乐呵呵地说。

    “慢着!”尉迟离突然叫住了她,“我可有庄重些的衣服?”

    打脸总是来得那么快,两日后的清晨,尉迟离便已经穿戴齐整,懒洋洋地在门口溜达。

    庄重的衣服自然是没有的,她勉强挑了一件稍微没那么花哨的衣裳,头发也懒得梳什么发髻,而是在头顶高高地绑了一个马尾,上面垂着些五颜六色的细小麻绳,充满异域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