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茶肆。

    那里头通共就四张桌子,只一张桌旁坐了个老头儿,慢慢悠悠的饮着茶。

    苏淮砚他们寻了靠门口的那张桌子坐了,问老板要了一壶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同老板聊了起来。

    自然,苏淮砚记挂着杀手之事,嘴里虽说着些不痛不痒的事儿,但心里头一直盘算着如何才能不着痕迹地向老板打听此事。

    实则,他心里也没有底,一来,他不确定老板是不是同那杀手一伙,稍有不甚不仅问不到什么消息,反而会打草惊蛇。

    二来,他昨日忘问那婢女是如何同那杀手接上头的,自己盲目相问,就怕人家也不知实情。

    正犹豫迟疑间,眼角余光忽扫到一个正往茶肆而来的人,不由扭头看向赵书御。

    赵书御原就留神着四周,自然也看到了来人,却也只是扫了一眼,便若无其事的转过视线看向苏淮砚,提拎着茶壶替他倒茶。

    “这都逛了半晌了,多喝点茶吧,待晚些我再找人去寻寻,不过一个女子而已,但凡她还活着,大哥定帮你抓回来,要杀要刮的,由你做主,只要能消你的气。”

    苏淮砚看着他,听着他没头没脑的一番话,聪明如他,又怎会不知这话他实则是说给那人听的,当即与他演起戏来。

    “你叫我如何消气,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野男人诱了她,如她这样的人,我怎还会要,别叫我寻到他们二人,不然,我非要了他们的命不可。”

    说着说着,他还十分应景的重重拍了拍桌子,惹得一旁的老板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几眼,暗道刚才还是个斯斯文文的公子哥儿,这会儿怎么喊打喊杀起来。

    赵书御险些失声笑出来,暗道他这戏演得倒是像,瞧他一脸愤恨的模样,他差点就接不下话去,只好先抿唇憋了憋笑意,才接了话。

    “莫恼莫恼,指不定没两日,那姑娘就后悔回来了,你也不必为了这么桩小事气坏了身子,来,再喝杯茶。”

    闻言,苏淮砚冷哼了一声,端了茶仰头闷了一大口,待再放下之时,杯已见底,那豪迈的劲儿,叫赵书御以为他喝得是酒似的。

    拎起茶壶替他倒茶之时,眼角余光看到一旁长着络腮胡子的杀手端着茶杯,却像是陷入了深思之中,不由琢磨起来,莫不是他们说的话还不够明显?

    收回目光,不由瞟了眼苏淮砚,而他正好也想打量打量那人,只可惜坐得位置不好不便查看,此时正巧对上赵书御的目光,他一个眼神,他也就明白了。

    两人默声饮茶,各自寻思着要如何再添把柴,甚至苏淮砚都想着,要不然再将这莫虚有的女子男人拖出来骂上一番时,那人却忽然起身走了过来。

    “两位公子有烦处?”那人不请自来,正好在赵书御的对面坐了下来。

    两人便齐刷刷地将目光落在他脸上,正好光明正大的把人打量了一遍。

    这么一个人,丢在大街上根本无人会多瞧一眼,微胖的体形,原就有些圆润的脸再因着他的络腮胡而显得更圆,说话时一口黄牙,叫赵书御不由皱起了眉头。

    苏淮砚装出一副戒备的模样看着男子,微微往赵书御的方向挪了挪:“与你何干?”

    那人笑了笑,靠着桌子往前凑了凑:“公子若有为难之处,我可以帮着处理,保准让公子满意。”

    苏淮砚扭头看向赵书御,两人目光一对上,便已心有灵犀的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于是他转回头来,试探性地问道:“难不成杀人越货之事,你也办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