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风见瞒不住她了,便老实回答道:“那日你在九原城遇到的人,正是我。我以为那天,你并没有记住我。”

    “不不不,不会不会。”江文乐连忙摆手。

    那日她将他记得死死的,不仅因为她觉得他像黑煤块,还因为他的那句话:平阳长公主,在下身患顽疾,恐无法随身相侍,还望公主以己身健康为重。

    想到这儿,江文乐忍不住扑哧一笑。

    见晏南风一阵茫然,她又连忙道:“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呢,生得如此俊俏,世间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人了吧。”

    其实若是要仔细研究此事的话,倒还真的能找出来第二个人。

    昔日状元郎穆子清生得清丽脱俗,有言书斋言玉温亦是温润如玉。

    江文乐心底仔细一盘算,才发觉这古时候的美男子还真的是不少。

    晏南风自然不知江文乐心中在想些什么,他听了她那句话,心中有些欢喜,“当真?你是这样想的?”

    江文乐清了清嗓子,认真道:“我以李天微的三千青丝发誓,若是说的有半分假话,便让这三千青丝掉落一半。”

    反正是她天微帝师的头发,又不是她江文乐的头发。

    如今她是江文乐,不是李天微。

    她心下偷笑了一会儿,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望着他问道:“对了,你这身体有没有去看过大夫?”

    “什么?”

    晏南风被她这句话问得满腹疑惑。

    “就是,就是你”

    这话要让她怎么说得出口啊!

    说出来也忒尴尬了!

    见晏南风似乎是极其不解的样子,江文乐连忙改了口:“我的意思是,你面上的那些红斑,如今竟然全好了,可是去看过了大夫?”

    晏南风这才了然,“并未去瞧过,那只是些小事,当时便想着过些日子能好过来,如今过了些日子便真的好过来了。”

    “如此甚好,甚好。”

    江文乐笑了笑,旋即便仰着脸望着明月。

    夜里,有一行白鹭越过明月缓缓划过夜幕,留下一道隐隐约约的光芒。

    她忍不住轻吟了一句诗:“渌水净素月,月明白鹭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