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轻悠一开始很担心啊,以为自家的少年们在县学都没有朋友,问了才知道他们跟同学处得都不错。

    至于为什么不请同学到家做客,乐轻悠有些明白,无外乎因为她还小,不会张罗宴席什么的。

    “想什么呢”,方宴夹了一块爆炒鸡肝送到她嘴里,“好好吃饭。做的布丁只那两三碗,不够给同学分的,咱们只让他们尝刘大娘做的就好了”,说着笑了笑,“刘大娘做的,不比做的差。”

    乐轻悠:“那好吧”。

    秋天了,天明得晚,他们也起得晚了,所以都不再睡午觉,饭后,乐轻悠就去帮云老夫人收拾行装,乐巍他们也出了门,是到几条街外的云家宅子出检查车马,然后便直接回县学去了。

    需要带给舅母和舅舅的东西,乐轻悠在上午时已经装好,等跟着画景把云老夫人日常用的东西都收拾好,她才想起还没给云舅舅家的表姐们带礼物。

    叫来夜平、夜与,乐轻悠到屋里拿了十几两碎银子分别交给他们,让夜平去买桔饼之类的耐放的仙泉特色食物,让夜与去买那些新奇的小玩意。

    随后,她又来到厨房旁边的杂物房,将她之前让刘大娘用特别熏制的玫瑰干花熬的玫瑰红糖,切了五块大小差不多的红糖块儿,拿小竹筐端着出来,叫草儿准备了油纸和彩纸,一一包装起来。

    玫瑰红糖可是她前世的好朋友,每个月都要在那几天喝,从来没有肚子疼过,现在跟刘大娘说着让她做出来,就是提前准备的。

    乐轻悠觉得目前她还用不到,不过偶尔的可以当茶喝些,毕竟玫瑰红糖也有养气色的效用,分给云家的姑娘五块,她自己留一块,给草儿些,剩下的让根生下次来送东西时带回去给春卷她们用。

    这一下午乐轻悠都在打包礼物中度过,第二天中午,乐巍他们下学回来后,兄妹四人就送着云家两老到云家宅子那边坐上早已安顿好的马车走了。

    云老夫人依依不舍的,在车窗边交代了他们好些话,还说过不半年她会再来,这才挥着手让车夫赶车。

    送走云家两老之后,好几天乐轻悠都不太适应,哥哥们下学回家了还好,他们不在时,只觉家里分外空荡。

    乐轻悠低迷两天,就给自己找活儿忙了起来,让光伯去山庄刨了好几颗枝桠虬结的葡萄树,在厨房门外左边的空地上打起个葡萄架。

    葡萄架弄好,她又找出来哥哥特地让人做的幂离戴上,上午、下午的都带着草儿和夜平、夜与挨个儿逛县里的东西南北中五个集市。

    乐轻悠不让刘大娘他们把自己一等哥哥们去县学后就出去逛集市的事情跟他们说,不过两天后还是被方宴察觉出端倪。

    晚上,他点着那个插在她床栏杆上的飞天小泥人儿问道:“在哪儿买的。”

    这语气太正常了,乐轻悠一个不察就说了出来:“在马耳巷,那个地方可热闹了……”说着声音就笑了下来。

    方宴看着她笑得特别随和,很亲切地问道:“都有什么热闹的?”

    乐轻悠抖了抖,总感觉在方宴背后那片投射到墙上的影子上看出了大魔王的形状,她硬着头皮道:“有好些卖话本儿的小摊,还有个说书的场子,还有卖瓶瓶罐罐的。”

    “这么清楚,去了不止一次吧?”方宴问道,“人贩子、还有那李家,都不记得了?”

    “我带着好几个人呢”,乐轻悠就觉得他这是压着气呢,知道他这是关心自己,便软着声音道:“我还戴着幂离,待在家里实在太冷清了。”

    方宴叹口气,刚才那一股无名火都被她软软的声音给浇熄了,伸手拉着她侧坐在自己腿上,看着她道:“不是不让出去,县里总归是人口杂乱的地方”,说着沉思了会儿,“一个人在家的确冷清,要不换上男装,咱们给县学多交一笔钱,跟着我们读书去?”

    乐轻悠正看着少年越发凌厉逼人的俊美愣神呢,心想以后三哥娶媳妇只怕会很困难,他长得这么好,眼光肯定很高,“换男装”、“读书去”几个字一入耳,她那些想法就都飞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