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落偏不要坐马车轿子,就是要他背着回去,势死要将被宠坏的小娘子进行到底——谁让他在这些看客面前说自己被宠坏了,那就得有被宠坏的样子。

    在浮霜馆进进出出的人面前,一把勾住他脖子,身若无骨地吊在他身后。

    北宫陌半蹲下来,待身后之人好好地伏在自己后背,才扣住她腿弯处,背着她,走下浮霜馆门前的石阶。

    路上,她醉到深处,一直在他耳边叨叨地诉他罪状,左不过是什么不让她去见沈桑微,把她困在宫里,现在连浮霜馆都让她去不得了。

    手勾着他颈脖,说到气愤处,还往上勒,想让他难受一会儿,可她的力道对他来说,不过小打小闹,根本没什么作用,只剩下她唉声叹气地念叨着实力悬殊。

    “北宫陌,这人怎么能这样小气?”

    她嘟嘟囔囔抱怨,手上把玩他的头发。

    “刚才在浮霜馆,不也挺小气的?”北宫陌别过脸,对身后之人道:“没有资格说我小气。”

    秦言落口齿不清地忿忿道:“我姐姐若是真的出事,我定和没完!”

    他苦涩地反问道:“就不担心我出事?”

    她皱眉,“能出什么事?所向披靡,百无禁忌,怎么会出事?”

    他无奈叱她一声,“冷心冷肺。”

    她反驳道:“才是最冷心冷肺的!”

    “秦言落,可比我绝情多了,现在若是我放手,绝对不会反握起我的手,也绝对不会想尽办法挽留我,会立刻断了念想,忘记我之间的过往,这些,我做不到,这辈子我都做不到,可这么绝情,却偏偏以为自己深情善感,从未意识到,自己就是个薄情之人,对谁都上心,对谁都好的人,其实最无情。”

    北宫陌的嗓音带着三分醉意,低低沉沉,背着她走在冷冷清清的夜里,烛光灯火,在他眼中跳跃,身上之人早就醉得睡过去,嘴里念着他的名字。

    “北宫陌,我最最最讨厌!”

    小爪子抓着他肩膀,努力寻求安感,玲珑有致的娇躯贴在他后背,温热柔软的小脸蛋蹭着他颈脖,似呓语,似呢喃,叫声软糯,连讨厌的话,都好像是小孩子在置气。

    北宫陌忍不住低声一笑,无奈又心酸,“秦言落,我只喜欢,我只爱。”

    只有她一个人,能不费吹灰之力,占据他心里每一个角落,他却要费尽心思,才能在她心里占据一个角落。

    一个三分醉意,一个十分醉意,谁比谁清醒?

    而街角处一个金银首饰铺里,还有一位痴情人,拿着极品猫眼石,要做一枚猫眼吊坠,店家正细细琢磨,如何才能不浪费了这上好的宝石。

    “这位公子,这宝石质地极好,又是要送给姑娘的,做簪子呢,这猫眼石又太大了些,做簪子得切掉一些,要不这样吧,把这个镶嵌在钿子上怎样?大小也正好。”

    “我看不行。”猫眼石的主人摇摇头,摸着下巴,操着一口江南官话,道:“钿子,簪子容易丢了,不长久,要不做个吊坠怎样?”

    那店家点点头,“哟!做吊坠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