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在这儿哄骗我了,她若是不知道,会下这狠手?”三婶根本不信。她心里亮堂堂的,当时也确实是她那句怎么没摔死的话说的过了头,别说高世曼,便是老太太听了也会生气。

    高世曼越听越是糊涂,她扭头对温秀道:“三婶说了什么话?”

    温秀怕气着她,便低声劝道:“少夫人还是莫要听的好,若是听了,又要生气,若是伤了身子,大爷会发作我的。”

    老太太听了也道:“既如此,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她也怕高世曼听了气着了,若是再伤着,那可不行。

    三婶听了这话,心中越发嫉妒,不让说是吧,她还偏要说了,嘴巴一张便道:“那天你这奴婢不是狗仗人势给我脸色看么,我不过说了句摔死活该罢了,这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别装的跟不知道似的。”瞧瞧这情商,也不知道是怎么进的沈府做儿媳。

    高世曼听了这话立马黑了脸,她不紧不慢地问道:“我摔死了,三婶你能得什么好处?便是我死了,彦堂也能再娶,就算大房的人死光了,定国公的爵位还有二叔,轮得到你儿子吗?”

    这话便有些狠了,老太太拉了她的手道:“曼儿切莫胡说!”

    哪知高世曼眼泪看着便滚了出来:“我招谁惹谁了?你要咒我死?我好不容易才怀了彦堂的孩儿,现在有人巴不得我们母子双亡,我招谁惹谁了我,呜呜……”她还哭上了。

    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三婶又不是不知道,她咧了咧嘴道:“你少来了,我说就是说了,不怕承认,你动我娘家的人,你敢承认么?”

    高世曼愣了,她讷讷地道:“我没做过,凭什么要承认?”

    “你没做过,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敢拿肚子里的孩儿发誓么?”这三婶明显不是个省油的灯啊,估计很多女人都有过这种体会,别人伤害自己倒没什么,伤害婆家人也没什么,但是若伤害了自己的娘家人,那便跟尾巴点了火的猫一般,那反应不是一般的大。

    高世曼没做过,自然不怕,她刚将手伸到面前准备发誓,便被老太太喝止了:“曼儿!不得胡闹,这事儿我老太太相信你就够了,没人敢逼你发誓。你还年轻,不懂这其中的利害,便不是你做的,胡乱发誓也有损福运,岂能等闲?好了,你们带少夫人回房歇着去吧!”

    这道理高世曼怎么会不懂,她刚才也不过是表个态罢了,现下老太太让她走人,她就坡下驴道:“老太太息怒,若是我做的,我明人也不做暗事;不是我做的,别人也莫想冤枉我。”

    说罢扶着温秀便扬长而去,三婶被晾在一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很是尴尬。

    老太太见高世曼走了,冷了脸道:“你也太不像话了,别说这事儿不是曼儿做的,便是她做的又如何?你咒她孩儿,她就是断了你和敬修的财路也是应该,更别说你娘家。你记住,你现在是我沈府的人,娘家的事儿,最好少管。”

    老太太一般不发火,若是生了气,那便是真火,三婶倒打一耙没把人家伤着,反倒将自己给搭了进去,老太太摆明不管这事儿了,也不让她管,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你下去吧,没事别找事儿!”老太太挥手撵人了,说的话竟跟沈敬修没什么区别。

    “儿媳告退”,三婶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高世曼一路强忍着,这三婶真不是好人,竟敢咒她摔死,也不知道秦二怎么要拿三婶娘家下手,莫非是巧合?温秀心里跟明镜儿似的,高世曼不问,她自然不会多嘴,本来这事儿便不是高世曼做的,是沈立行做的,三婶有本事去找他闹一场。

    回房高世曼便想让人去找秦二相问,又一想若是现在找他,只怕要坐实自己的罪名,便也罢了。她要了一碗粥便躺在床上小憩,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老太太使人叫来沈敬修,不冷不热地将事情一讲,末了对他道:“我瞧着曼儿并不知道这事儿,你合该管管你媳妇儿,叫她少管娘家之事,曼儿性子和蔼大气,也不是个狠心小气的,哎,你那媳妇真是……你多管管吧。”

    沈敬修听了怒不可遏,可在自己亲娘面前也不好发作,他回去后将自己媳妇儿好好骂了一顿,最后结案陈词道:“你若这般关心娘家,回去算了,永远呆在娘家别回来是最好,反正他们才是你的亲人。”

    以沈家目前在京中的地位,多的是人愿意嫁进门来给沈家三爷当媳妇儿,可她程楚文却是不同了。她听了这话吱也不敢吱,只能由着沈敬修在一旁喋喋不休。

    沈立行回来,高世曼还没醒,温秀将事情一五一十讲给他听了,他哼了一声道:“发誓?她也不瞧瞧她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