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T市中心医院内,严渊靠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等待着做完手术的助理苏醒。

    今日经历叫他消耗了极大的心力。

    少顷,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正是高跟鞋与地面碰撞的声音。

    随后便有一个模样精明的西装女子走进了病房。

    严渊猛地睁开眼睛,语气严厉地叱道:“这里是医院,保持安静。”

    “哦,不好意思。”

    话是这么说,但女子却并没有对严渊有丝毫的尊重。

    安静了片刻后,严渊面无表情地说:“严惠,你来做什么。”

    严惠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她长得与严渊有三分像,但颧骨高,还有点吊梢眼,漂亮是漂亮,却显得有些刻薄。

    倒是符合“相由心生”这个成语。

    “呵~还不是听说你被劫持,父亲就命令我来看看你。我先是坐了一路飞机,然后为了找到这偏僻的小地方走了不少路,累得个半死……不过看你也没受伤,想来我是白费心机了。”

    她是严渊叔父的大女儿,比严渊大五岁,两人是堂姐弟关系。

    当年正是这位叔父暗算了年纪尚幼的严渊,因此这俩堂姐弟见了面还没撕得头破血流,已经是很好了。

    很显然,他们双方都将对方视作敌人,没有回寰余地的那种。

    事情还得从严家长辈那代开始说起。

    严渊的祖父已经去世多年,老人家观念有些陈旧,在世时将自己的绝大多数财产都交到了嫡长子——也就是严渊的父亲手里。

    严渊的叔父排行老二,分到的乃是严氏服饰公司的相对控股权,且不论在公司内话语权比不上严父,服饰公司比起金融、房地产两个大头,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是以十几年前才会出动奇招,想要除了严父的长子,也就是严渊。

    因为二叔父常年求神问佛比较迷信,那件事儿做得没能留下什么痕迹,严父在找不到证据的情况下,在二叔父登门道歉后,也只能在明面上将此事作罢。

    而老人家也不止两个孩子,严渊还有一位三十出头的小叔父。

    不过比起面善心狠的二叔父,这位小叔父性子比较懒散顽皮,只要给了足够的钱花,就不愿去管其他事情,好在他倒是乖觉,不会招惹事端,在继承了严家餐饮业的股份后,每年拿着分红快活潇洒。

    另外,严氏作为一个家族企业,还有许多一年见不上两次,关系已经疏远的亲戚,此时就暂且不提。

    可以肯定的是,严渊跟二叔父一家不共戴天。

    这么多年过去,二叔父似乎隐去了权力之心,将事业交给子女后便过上了逗猫种花的养老生活,平日明里暗里对严父讨好,倒是让严父对他的观感稍微好了些。

    眼下,严渊和严惠连眼神交流都少得可怜,后者没有马上走人也只是为了能给家中长辈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