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必太过担心!”陈啸庭故作轻松模样道。

    沈怡知道这是假话,便道:“如果有什么难处,可以和我爹说去,他总能帮到一些的!”

    听得这话,陈啸庭心中不免苦涩无比,他现在的压力很大程度上就是沈岳给的。

    “我知道!”

    “那好,夫君你好生歇着!”

    看着沈怡离开的背影,陈啸庭不免摇头苦笑,很多事就得他一个人扛着。

    他感到为难,沈岳也感到为难,而此时在皇宫大内之中,还有更多人感到为难。

    西厂提督刘瑾忠,此时的他也有些忐忑,这是他上任两年以来头一次。

    文官们的奏折打不倒他,以往类似于这种全体上奏的情况他经历过,但都被他扛了过去。

    什么御史言官儿,奏折内容写得再是尖锐刻薄,都比不上他西厂的刑具更有威慑。

    所以这些年来,在皇帝的支持下,他收拾掉了不少文官“逼宫”行为,如此次这般规模的也不是没有。

    可这次情况真的不同,老天爷几十天没有下雨,这对皇帝来说是巨大的压力。

    皇帝乃上天之子,一切老天爷导致的灾难,就都得由皇帝来承担失德的罪名。

    君臣之间势同水火,为了震慑这帮“忤逆”之臣,刘瑾忠才授意手下把那吴瑞和打死,为的就是杀鸡给猴看。

    按照以往经验,这样做能有效打击这帮大臣的气焰,然后局势就会逐渐缓和。

    可刘瑾忠那会知道,他弄死了吴瑞和后会迅速激化矛盾,以至于如今官员们上疏的规模更大了。

    现在一切就看皇帝如何决断,如果皇帝稍稍妥协一点,那他刘瑾忠的日子就难过了。

    那么皇帝会不会退缩呢?这事其实还真说不准。

    如今的情况是,北方大旱粮食减产,西北和胡人的战争一直没停,东南的倭寇又有抬头的趋势。

    可以说,永治二十五年的情况,比之两年前白莲教造反和胡人大举进犯还要严重。

    用内忧外患来形容是最贴切的,这个时候皇帝选择安抚群臣,自然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这两年皇帝收拾了不少人,君臣之间本就积攒了许多怨气,如今谢谢怨气的好时候。

    “锦衣卫已经把那抓人的百户下狱了?”走在宫道上,刘瑾忠神色凝重问道。

    一旁随行小太监便答道:“回督主,就是一个时辰之前的事,而且还是南司沈岳下的令,还把他在城外的女婿喊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