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处无人的花木丛旁,姜眉悄声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认清楚了?”

    碧芗拧着眉摇头:“那边后院门口有护卫把守着,见奴婢面生不让进。

    “奴婢只跟着穿过了游廊和天井,想看看别处有没有小门可以过去,碰巧又被他们的管事娘子撞见了,怕她疑心,便折回来了。”

    姜眉听了有些不满,语含责怪:“今晚来这里的人这么多,护卫哪里就都认识了?你说自己是襄阴侯府的人,他们还能不许你进去?”

    碧芗道:“奴说了,但他们说来的亲戚可以进,下人随从不让进。

    “不如姑娘你亲自去?”

    姜眉默了默,道:“算了,再想别的法子吧。”

    她不敢贸然前去,担心被认出来。

    眼下这里的女宾也有几个认得她的,不过都知道她是襄阴侯夫人的外甥女,跟着襄阴侯夫人一起来的,也便没人觉得奇怪。

    燕娘子虽耳闻过她的事,却也未曾亲眼见过她本人,因此也并不认识。

    但言轲的手下却有不少人见过她,若是去了很可能被他们认出来。

    稳妥起见,还是小心行事,此时宾客济济,男女不同席,她只要不被言轲发现便可。

    不知不觉,酒过三巡。

    适才范锐没能闹成洞房,在酒席上便怎么也不肯轻易放过言轲,拉着他各处敬酒,自己也跟着喝了个半醉。一时内急,便要去更衣。

    两个小厮上来扶他:“范公子慢点,小的扶您过去。”

    范锐一听,有些微醺的脸变得极其严肃,抬手一把挥开:“扶什么?我又没醉!我自己去,你们谁也别跟来!不许跟来!”

    两个小厮相觑一眼,只得罢了。

    范锐对麓国公府十分熟悉,也不管旁边有人无人,兀自轻轻哼着小曲儿信步往前走。

    走着走着,忽听“呼”地一声,一根细长冰冷之器物猛地横在了自己喉咙处。

    “谁?!谁啊?”范锐惊得立定脚步,两眼不住地朝左右瞄,大着嗓门虚张声势,“这可是麓国公府你也敢来行刺?当心有来无回!”

    话音一落,便见那横挡在脖子前的东西被收了回去,一个耦荷色苗条的身影从一旁昏暗的隐蔽处走了出来。

    “你,你谁啊?”范锐不由上下相了一眼面前的人,“女刺客?”

    “说谁刺客呢?”女子清脆的嗓音里带着几许不悦。

    “不是刺客,你在这动刀动枪的作甚?一上来还把剑架我脖子上?”范锐双手紧紧捏着腰带,警惕地盯着女子的脸,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