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你心心念念的回礼,这可是我自己绣的香囊,里头塞了些驱蚊草的药草,我戴过几日,你不嫌弃吧?”

    她针线活其实不是特别行,大件的东西绣不好,也就只能绣个荷包香囊的小件了。

    这些年,陆子宴每一年的生辰,她都送上一个自己亲手缝制的香囊。

    一开始是绣各种花,他不肯戴,嫌不够爷们。

    后来她便学着绣更为复杂的兽类,有狼,有豹,还有鹤。

    这个香囊是她自己戴的,上头是一朵清荷,粉绿色的线条绣的栩栩如生,还挺好看。

    裴钰清握紧手里的香囊,只觉得她身上的香气都一并传了过来,半点也不觉得清荷花样女气,扯下腰间的玉佩,将香囊配了上去。

    谢晚凝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心头微微一动。

    才冒出个尖的念头,彻底压不住了。

    “喂,”她捧着下巴笑着看他,懒洋洋般开口问:“你要不要娶我?”

    “什么?”裴钰清停住动作,抬眼看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谢晚凝把脖子凑过去了些,盯着他好看的侧脸,一字一句道:“裴钰清,你要不要娶我?”

    僻静的凉亭里久久无声。

    太阳已经升到半空,有些灼热,就连吹来的风都透着燥意,一身清冷的男子鼻尖缓缓冒出一丝汗意。

    她好以整暇的等着,却听他缓缓开口,语气艰涩:“晚晚,你就算担心陆子宴不肯放手纠缠于你,也不要拿自己终身大事当玩笑。”

    谢晚凝面上笑意顿时一僵,有被看破心思的恼怒,又有些莫名的羞窘。

    她确实是这个想法,方才陆子宴那样,明显是不肯轻易罢手。

    他们家功劳大,闹到金殿之上当今圣上恐怕也是站他那边。

    真等圣上金口玉言一出,她便不得不坐上花轿嫁入陆家。

    想要干净利落的断了这桩亲事,让陆子宴绝了继续纠缠她的心思,以她目前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另外找个人嫁了。

    这个人需要身份尊贵,至少得压得住陆子宴的气焰,让圣上不会一面倒的偏向。

    还得为人不错,品行端方让她信任。

    等时过境迁,陆子宴死了心,另娶了贵女,她跟对方提出和离,对方也会爽快放妻。

    反正受梦境影响,她本来也没想过再嫁人,原先就打算在家做一辈子姑娘的,既然陆子宴非要和她纠缠,那她拿婚姻摆脱他,也并不觉得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