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日的寿宴上,十之八九皆是读书人,他们素来斯文要脸,且常常把仁义挂在嘴边。

    无论他们私下里如何对待奴仆,可面子上总是要对府上的奴仆厚待之,若是谁家传出责骂,苛待下人的事,也会让其他人家觉得这一家不仁,违背了君子之风。

    若陆家还是从前习武的陆家,他们可能只会哈哈大笑,而后派人将储公子制住强行送下休息。

    武人粗狂,醉酒后偶有失态也是常有的事。

    可在座的文人何时见过这个场面?

    储虔的所作所为哪还有半分体面?简直同街边的混子流氓没有区别……

    陆权怒喝,“储公子醉了,还不快快将他拉下去!”

    储虔仿佛是发了狂,他举起面前的案桌就朝美人的身上狠狠地砸了过去,美人惨叫一声,浅绿色纱裙下缓缓溢出血来。

    他指着陆权大骂,“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当你们陆家还是从前的陆家吗?!”

    “年过不惑,连个功名都考不上的蠢蛋,还不是靠你那老不死的父亲还有远房的崔氏?!”

    “偏远的破落户,还真拿自己当根蒜了?!”

    “老子可是镇国公府的嫡子!我来席上是给你们面子!我呸!一个个还考上我了?”

    “你有什么资格拉我?你信不信,老子杀了你们全家?!”

    他一边骂,一边踢开身边的桌椅板凳,“我让你们作诗!让你们作诗!”

    “都耍老子是不是?!”

    “老子杀了你们!你们以为我是谁?我父亲位列公候,我挚友皇子龙孙,未来大燕的继承人!”

    崔衡微微挑眉,他虽然从柳婵真嘴中知晓这人性情残虐,却没想到竟这般炸裂。

    不过喝了几杯酒,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什么都敢往外说。

    若是邵焱知道储虔在外这么说他,恐怕第一个动手的就是他。

    不过镇国公府的人瞒得可真够好的啊,硬是没透出一点风声出来。

    陆权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指着储虔说不出话来。

    陆府的人连忙上前要制住狂奔胡砸的储虔,可却让储虔抽出腰间的佩剑,他挥舞着剑胡砍乱刺,竟真让他刺伤了几个人。

    陆老太爷的寿宴登时毁得体无完肤。

    陆老太爷黑着脸沉声道,“储家的人既然看不上我们陆家,那这姻亲不做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