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来对刘衔结的咋咋呼呼已经习以为常,并不在意他夸张的神态。他慢慢地走上前去,问道:“怎么了?”

    刘衔结进屋后四处张望,看到魏来,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惊喜地跑上前,紧紧抓住魏来的双臂,大声说:“好多人!好多人朝我们这里来了……”

    魏来心头一惊,莫非是罗相武查到了这里?可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痕迹,难道是孙大仁那边出了问题?

    他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安慰着刘衔结,想尽量多了解一些情况:“你别着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衔结大口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定了一路狂奔回家的激动心情,然后说道:“是这样的……”

    他正要讲述事情的经过,魏来也准备洗耳恭听。

    砰!

    就在这时,房门方向传来一声巨响,老屋年久失修的院门轰然倒塌,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冲进了老屋。

    魏来心头一颤,藏在袖口的匕首落入手中。他沉着眸子看向那些闯入的人,目光一顿,脸上的神色随即变得怪异起来,原本握在手中的匕首也悄悄收了起来。

    来者不善。

    但却很熟悉……

    为首的是贯云武馆的馆主孙伯进,他身后跟着孙大仁以及众多武馆的学徒。

    魏来眨了眨眼睛,脸上冷峻的神情消失,眼中多了几分呆滞。而孙大仁不停地向他使眼色,魏来却视而不见,反而对着面色不善的孙伯进笑着喊了一声:“孙伯伯!”

    孙伯进显然不明白“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他沉着脸,在魏来身前站直身子,冷哼一声,对魏来“亲切”的称呼充耳不闻,反而目光阴沉地盯着魏来。

    魏来露出困惑的神色,似乎不明白几天前还对他笑脸相迎的男人,今天为何会变成这样。

    “魏来!我孙伯进念在你年幼丧父,平日里对你多有照顾,没想到你竟然装傻充愣,偷走了我的铭血丹!”

    “我今天一定要讨个说法,是不是你魏来仗着吕观山,就可以在乌盘城为所欲为!”

    孙伯进一开口就是一番义正言辞的指责,只是他虽然满脸愤怒,但说出来的话,如果让别人听到,大概会因为不敢嘲笑而憋出内伤。如果真要算起来,整个乌盘城最有可能配得上“只手遮天”这四个字的,恐怕也只有他背后那位脸色难看的孙大仁了。

    好在孙伯进脸皮够厚,他脸上的表情紧绷,似乎这一切在他看来都是理所当然。

    而更妙的是,他眼前的魏来也非常配合他的表演。

    魏来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像受惊的麋鹿一样,缩着脖子,身体也想往后退,嘴里既困惑又害怕地说:“我怎么会偷伯伯的东西,那明明是伯伯送给我的啊!”

    “送给你?”孙伯进眉头一挑,这话正合他的心意:“那你倒是说说,你一个傻子,凭什么能得到这样的厚礼?”

    魏来像是被噎住了,一时间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看到魏来这副模样,孙伯进心中得意,他向身后的孙大仁使了个眼色,可孙大仁却低着头若有所思,对自家老爹递来的眼神视而不见。孙伯进有些生气,暗骂一声“不成器的东西”,然后猛地伸出一只脚,狠狠地踢在了孙大仁的脚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