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淮既然有言在前,点明了这地图所记乃是阵法,又是横跨千里的大阵,想来格局远比他们那些个小打小闹要严谨得多。

    君行舟细细看来,总觉有所缺漏,因而有此一问。

    “对。”颜淮颔首,道:“你要做的,就是找到这最后一处缺漏,再将可破阵之人带回来。”

    君行舟闻言,思忖片刻,笑答道:“好。”

    这样的代价,确实足够颜淮为他根除顽疾。

    见君行舟爽快,颜淮也不小气,他起身坐到另一处案几,君行舟便也随之坐到他对首来。

    “手给我。”颜淮开口。

    君行舟依言伸手,当即被颜淮扣住了脉门。

    颜淮的指尖有些凉,压在脉上,顿生几分寒意,君行舟下意识的抵抗,化在颜淮一句‘放松’之下。

    随着君行舟的放下抵御,一道精纯灵力游走过他周身经络,而后归于无。

    至纯水灵根的灵力疏通,让君行舟顿时松快不少,他颇为讶然地看了眼颜淮,颜淮却是松开手,铺出一排金针来。

    “脱。”颜淮说着,抽出几枚金针,他神色专注,却是看都未曾看过君行舟一眼。

    “脱到什么程度?”君行舟发问。

    颜淮闻言,沉默一瞬,复又瞥他一眼,道:“褪至腰腹。”

    “好。”君行舟从容解下衣袍,又将手搭回桌案去。

    颜淮抽针燎过明火,依序金针入体,而后又一度扣住君行舟手,将最后一枚金针穿入他指腹。

    金针入指,霎时血涌,颜淮动作极快地将君行舟手翻转过去,任黑血滴滴溅入早便备好的小砚之中。

    那砚台之中盛着少许清水,如今黑血融入水中,霎时融成一台墨色。

    颜淮仍扣着君行舟手腕,不时压一压他指骨,以使淤血顺畅。

    直至那落下的黑血成红血,君行舟苍白五指也唯有指尖泛红时,颜淮才松开了手,开口道:“可以了。”

    说罢,他拔除了嵌在君行舟周身的金针,一一洗净灼火之后,依序收回。

    君行舟拢好衣衫,百年来头一遭浑身松快。

    他一时间也有些恍惚,原以为痛久了也就习惯了,可原来,无病缠身是这般滋味。

    “一月一粒,这药瓶子里的药,够你用两年。”颜淮说着,递给他一个小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