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其实是因为老无所养,觉得孤独了,就想到了没怎么管过的儿子,对人家进行道德绑架,真讨厌。”

    “另外三个人呢?”

    “有一对知青结婚了,还有一个坚持单身到了最后。但是他没少巴着李长卫占便宜。李长卫为了展现自己的‘领导风范’,对这些知青照顾有加,一直从原主手里抠钱去补贴自己的伙伴。原主也是傻,偏偏觉得这样的男人有情有义。没想到最后落了个被抛弃的结局。”

    “那个男知青对这种情况心知肚明吧?”

    “对。背后骂李长卫和原主傻呢。”

    “那对结婚的知青呢?”

    “他们还好一点点。觉察到了李长卫和那个女知青心思不正,但是作为知青群体的一员,他俩就假装不知道,后来和另外三人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减少了交往。”

    宁安表示:“这一对才是精致利己主义者,过好自己,闲事不沾。其他三人并不是,他们就是坏,他们的利己是以伤害别人为代价的,他们明知道这一点却还是这么做了,甚至从一开始,他们就目的不纯。”

    “他们平时表现得好着呢,把大家都骗过去了,给二道沟人民上了‘人不可貌相’的生动一课。”

    午休时间,宁安还去供销社门市部凑了会热闹。供销社的商品有分区,食品区有一个售货员,卖布料的地方有一位售货员,大家卖的东西不一样,各司其职,有的忙一点,有的闲一点。

    几位售货员年纪都比宁安大不少,够得上长辈了。好在这时候大家的称呼都是同志、大姐,不用担心叫错。

    她到门市的时候,没有顾客,售货员们都坐在那儿各忙各的,女同志在纳鞋底,男同志在翻连环画,一看就是从隔壁新华书店借来的。

    看见她到门市来,布料区的张大姐笑道:“你今天怎么出来了?是不是盯上这点瑕疵布了?”

    供销社售货员的“权利”很大,就在于她们可以悄悄处理一些不要票的议价物资和瑕疵品。反正老百姓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究竟有多少,他们想卖给谁就卖给谁,没人管。有很多瑕疵货一到就被他们藏了起来,专门留给自己的亲朋好友。

    他们还各个有巧手,人家打一两酒,你看着盛上来的是一两的提子满满的,但实际上进去的只有9钱,积累起来,就能余出不少,供销社职工内部就能分一点点。就连卖布的都能这么操作,尽力少给人家一个小布条。

    听到张大姐这么问,本来没这个心思的宁安瞬间笑颜如花,“是啊,张大姐,给我留点呗。我给我妈做件新衣服。她忙了一年了,也该穿件新的。”

    张大姐被她的笑容迷花了眼,根本拒绝不了一点。

    “行,这批先匀给你,谁让你孝顺呢。”

    宁安笑着道谢,这显然不光是因为她孝顺,更重要的是因为她很少来参与这种利益分配,偶尔来一次,可不得有点优先权吗?

    她花了4块8毛钱买下了12尺瑕疵布,4毛钱一尺,足够给她妈做一套宽松的衣服了。

    宁安的工资现在一个月有28块,今年还只是她参加工作的第二年,以后工资还能涨。这28块钱,她妈每个月收走20,给她攒着,留给她8块零花。

    8块钱看着不多,但是在这个年代特别经花。足够一个人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原主基本上没什么开销,这笔钱也攒下了大半。所以,别看她只工作了两年,已经攒下了500多块的巨款,母亲攒的480,加上她自己攒起来的一百多。这还不算她每个月的各种福利票据,还有28斤的口粮。

    她爸作为矿工,八小时工作制,月入60多元,每个月的粮食是60斤,比其他岗位的工人翻了一倍,还90%是细粮。

    她妈赚的工分也够自己嚼用的,二道沟的工分一分是6分钱,她妈一天赚七八个工分,一天收入4毛多,一月有至少10块钱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