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大老爷面容严肃,穿着暮色的衣袍,整个人不怒自威。

    “这次陛下又召你入宫,是不是还是因为盐税案的事?”

    “是。”

    “这案子查了这么久,也该有些眉目了吧?”

    “最迟这个月便会结案,父亲放心。”

    大老爷顿了顿,才缓声道:“这案子牵涉甚广,很多京中的高门大户都牵涉其中,这几日,也不少人来求情,郑国公府,陈家,李家……”

    “父亲,谢家世代清流,您是想让我徇私吗?”谢羡予声音平静,带着几分冷漠。

    大老爷恼怒的一拍桌子:“我是怕你树敌太多!你以为陛下为何器重,陛下要一把好刀,要肃清朝堂,可哪儿这么容易,你得罪太多人,往后没好处!”

    谢羡予神色冷淡,他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权势这东西,本就是刀尖舔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况且,他也不是没留后手。

    只是这些,他无需多言。

    “父亲是怕我树敌,还是怕我除掉了晋王的势力?”

    大老爷脸色骤变,像是一下子被戳中了心窝子,恼羞成怒:“混账东西,胡说什么?谢家向来只做纯臣,从来不涉党争,我和晋王从无往来!”

    谢羡予语气淡然:“既然如此,父亲也不必如此大动肝火,这案子细则陛下已经看过,不会再有翻案的可能。”

    “你!”大老爷气的脸色铁青。

    “若无事,我先告退。”谢羡予拱手。

    大老爷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马上就是春闱,赴京赶考的举子们都已经到了,等春闱结束,我便下令让谢氏族学开放一日,让举子们可以入族学听学,他们大都仰慕你的才学,你抽半日的时间,去族学一趟,便是点拨几句,也可收服人心。”

    考前要避嫌,谢羡予虽说不是主考官,但毕竟是朝廷命官。

    “是。”

    谢羡予拱手,转身离开。

    他走出主院,眸底浮现一抹厌烦。

    回到松鹤园,婉若已经不在了。

    翠竹讪讪的道:“表姑娘等了好一会儿,公子迟迟不归,瞧着都快入夜了,表姑娘才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