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养得精细,就算是冬天,奉惜身上的伤也恢复得很快,淤青都散了,伤口都长好了,嘴角也只剩下淡淡的红痕。

    顾清尘抬了抬眼睛,“必须喝光。”

    他的气场太强势,奉惜撇撇嘴,拧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香味飘出来。

    正好,锅也开了,丁闻掀开锅盖,夹了一大筷子牛肉,送进嘴里,奉惜看得口水都要留下来,正想拿筷子,眼前却出现修长的手。

    顾清尘拦在奉惜的面前,“把鸡汤喝完。”

    奉惜太想吃火锅了,二话没说,一饮而尽,倾斜保温杯,看向顾清尘,意思再明显不过,我喝完了。

    顾清尘收回手,奉惜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牛肉,蘸了一点酱,送进嘴巴了。

    好的牛肉吃起来奶香四溢,奉惜眉眼弯弯,吃得很开心。

    顾清尘不停地给奉惜夹菜,奉惜不停地吃,直到感觉饭菜堵到嗓子眼里,这一次,是真吃饱了。

    收拾干净之后,奉惜瘫在沙发里,感觉此前人生二十年,加起来的幸福感都没有现在的万分之一。

    顾清尘坐在旁边的沙发里,开口道:“奉惜,有一件事情需要告诉你。”

    奉惜稍稍坐直,侧耳倾听。

    顾清尘拖着尾音思考了一下,“警局调查需要你配合,林家父子咬定你是林家人,不承认绑架,警察需要你配合做亲子鉴定。”

    奉惜呼吸一滞,眼睛暗了下来,顾清尘察觉到她的变化,说道:“这几天我一直在周旋,律师也在争取,现在需要你的证词才能给他们判罪。”

    奉惜眼里的光彻底消失,如果说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林生旺,她一丝一毫都不想跟林生旺沾上关系。

    淡淡地说:“我是一个成年人了,可以拒绝亲子鉴定吗?”

    眼睛带有祈求地看向顾清尘,顾清尘感觉心被凭空扎了一下。

    “当然可以。”

    奉惜轻轻地说:“我不想跟林生旺有任何关系,更不想他成为我医学上的父亲,不想我的社会关系上他是亲生父亲的关系被承认。”

    在户口页上,奉惜的监护人是外公,关系栏添的不是爷孙,是养女。

    小学的时候,奉惜填信息的时候,其他同学都写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奉惜只能填孤儿。

    她不是孤儿,有亲爸亲妈,但在正式的书面文件里,她孑然一身,就像她前二十年的人生里,孤独地走过来时的路。

    外公年迈,照顾小孩力不从心,医馆也不挣钱,奉惜从小就捡别人的破衣服穿,吃饭会被舅妈嫌弃吃太多,只敢吃三分饱。

    有时为了吃饱饭,会捡破烂、砍柴、采药,换个一块两块,有时候连买根像样的笔都不够,更不用说买点解馋的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