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浅紧攥着衣服,她头低垂得紧,怎么不对呢?她从小因为这幅柔弱姿态,遂了多少心愿,到了古司凡和季冉佳面前,他们不跟其他人一个反应,反而直截了当不给她情面地揭穿了?

    “古司凡,你别欺人太甚!你考取个解元就了不起了?你还没参加会试呢,就你这样诋毁人家姑娘的人品,连考场都进不去!”纪夫子气得手颤抖着指向古司凡。

    “我实话实说,你们难怪在学术上止步不前,只相信眼睛,却不知道变通和思考,啧啧,一群可怜虫还为别人讨回公道。殊不知你们在她眼里是傻的,是能够指哪打哪愚笨之人。”他嗤笑着,大步走到季冉佳跟前,手紧紧同她十指相扣。

    “古夫子,”几个学生是拿着古司凡当学祖般敬着,他们忍不住出声喊道。不论结果如何,那个姑娘是秦风学院院长的女儿,还是掌中宝的那种。

    院长再惜才,也不会让自个儿女儿受委屈吧?

    “无碍,既然我跟娘子惹了秦姑娘的眼,那我们识趣自动离开便是。”他轻笑着不给人说话机会,便领着季冉佳进了门,砰地一声狠狠地关上。

    “谢谢大家,你们也瞧见了古夫子夫妻俩各个嘴巴厉害,不给人反驳的机会。我一个小小女子,哪里抵得上解元的出手。还望大家替小女子保密,否则秦浅真的没有活路了。”说着她哭着一路跑开了。

    众人皆相视叹口气,有的人欢喜,考取了解元又如何,不会交结人,便是拿到了状元,一样很快被人遗忘在脑后,毕竟不是所有的状元都能够平步青云的。

    有的人为今后学业而惆怅,明白古夫子去意已定,他们根本留不下来,只能寄希望以后去京都能再续师生情谊。

    季冉佳则被古司凡一路拉回屋里,她有些忐忑,“相公,我是不是做错了事情?”

    "怎么会?"他笑着坐下来将她扯入怀里,稀罕地响亮亲了口,“只要你没受委屈就好,便是皇帝宠爱的公主,你也给我怼回去,一切有爷们顶着呢。”

    季冉佳眨巴着眼睛,她见过那些公主,各个香衣云鬓,举止优雅又贵气。她在她们面前从来不敢抬头,生怕自己的容貌惹了她们的眼。她顺着他的话,想到以后自己怒怼公主的场景,只觉得不真实,又似乎是可以的。

    毕竟他前世只忠心皇上,权势滔天,别说公主了,就连皇子都不敢在他面前端架子。

    她笑着使劲点点头,“只要你站在我身后,我绝对不怯场。”

    “这才对嘛,”他轻笑着,“待会吃过饭,我去买辆马车,咱就带些轻便的东西,其他的到京都再置办,搬不走的就拉回大舅哥家。”

    古司凡出门后,季冉佳在家里开始规整,金贵的细软得带着,刚缝制的衣服和被子也得拿着,剩下笨重的布料、家具便留给季家。

    她这边刚收拾个大概,门又被人砰砰地敲起来。她抿下唇,快速将有价值的东西塞入衣柜里,落上锁。走过杂货屋的时候,她也多了个心眼上了锁。

    这些锁也是古司凡备下的物件,据说能够百金不催,饶是再锋利的斧头刀剑都能给你硌出豁子来。

    她将养在屋檐下的一只鸽子给放了出去,才深吸口气打开门。

    古母不客气地推开她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古大一家和古三一家,各个脸上带着幸灾乐祸,姿态端的高高地往屋子里走去。

    “过来!”古母眼皮一抬,拉长脸冷哼着,“给我跪下!”

    古大的媳妇马梅兰和古三的媳妇朱春娇一左一右地守在季冉佳身后,生怕她跑了,婆婆一发话。身材壮硕的马梅兰往前一步便要将季冉佳推倒。

    季冉佳身子一侧,小脸带着温婉的笑,做了个深福:“不知道婆婆如何来了?”

    “你还有脸笑?自从我儿娶了你,就没有回过家,你问我怎么来了?我再不来,你这小妖精不知道将我儿子勾搭哪里去。还去京都参加啥春闱,咱小地方的解元到了京都屁也不是,一路花那么多银子,还不如孝顺我和老头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