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粥熬得粘稠,软濡清香,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感觉铺在胃底舒服地让人忍不住想要喟叹出声。

    吃过饭后,古司凡将屋檐下熬好的药沏出来,微微冷了会,送到她跟前。

    瞧着男人眉眼中的柔情,她一咬牙端过药咕嘟咕嘟一气喝下去,等全部咽了,大口地喘气,苦涩的滋味裹在舌头上。

    她小脸皱在一起,粉色的舌头忍不住外伸。

    古司凡喉结上下滚动下,修长的手指往她嘴里塞了块棉糖,不经意间擦过那湿润的柔软。

    甜的滋味立马抚平了她的眉间,季冉佳长吐口气,鼓着腮帮含着糖,“好苦。”

    “乖,”他揉揉她的头顶,习惯性地将人儿搂入怀中,耐心地引导着:“媳妇儿,我是你的相公,是你的天和依靠。你嫁给我了,在进门的时候就该想清楚这事才对。你最不该排斥的就是我了!

    夫妻之间有什么话就说什么,闷在心里只会增加误会。误会多了,再多的感情也被消磨殆尽。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成为那样,我好不容易娶到了你,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行吗?”

    她怔怔地望着他,季冉佳知道他到底有多么的骄傲,可眼前的男人眸子里涌动着她所承受不住的复杂情绪。

    “我有那么好吗?”她试探地伸出手,抚上了他的脸庞,轻声问道:“我们之间相隔了太久,六年时间物是人非,你确定执着的是此刻的我吗?一个被皇宫磨去所有锋利,甚至于强硬地塞给我太多腌渍之事。”

    “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只要你是你,我便要!”他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细细地摩擦着,“你对我有什么疑问便一口气都问出来,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季冉佳此刻没有丝毫的睡意,浑身没劲还发冷,便舒服地往他怀里送了送,歪着脑袋认真地想了想。他说的话很对,与其猜来猜去倒不如先说开,她也不喜欢将事情搁在心里发酵,以前当宫女那是没办法。

    “我对相公的要求不多,能够跟贫苦家的夫妻一样,互相扶持和平共处,平淡快乐地过一生,没有别人。”她不喜欢家里有些莫名其妙的人。

    “正好,我也没那么多精力应付别人,此生有你一人足以。”他点点头很坚定地应着。

    “老人们常说男人的话可信,母猪都能上树,”她撇撇嘴,轻哼着。

    他捏捏她的鼻子,无奈地说:“是,但是你瞧着我这六年可是一心向学,就想早点去京都寻你呢。所以给我次力证的机会呗。”

    她哼哼两声,何止这六年呐,就是她前世永生之年,他都孤单着呢。

    “好吧,我暂且信你。嗯,其他的暂时没有,”她心怀感恩,能活着已经不错了,哪里敢奢求太多。

    “那到我了,媳妇儿,你能跟我说说鲁大夫的事情吗?”纪夫子不过是大舅哥给媳妇儿物色的对象,她并不知道。但是鲁大夫,他可瞧着人家巴巴去家里等着见她呢,“你给他买笔袋。”

    笔袋是假,但是炕屏是真。

    季冉佳扯扯唇角,“还不是小叶那丫头,她瞎帮忙,觉得我跟鲁大夫很相配,便想撮合我们。”

    “大哥和大嫂觉得我们相配,你咋不配合配合呢?”他不满地追问着。

    “我觉得你高不可攀,你以后是要走仕途的,不比商户,”她老老实实地回答。

    “现在呢,心里记着他呢?”